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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恒说完,也不管坐在榻上,彻底懵了的小孩,伸直左手,右手上的戒尺便狠狠的朝着手心打了下去。
不过一下,那细嫩的手心便出现了一抹红痕,可见纵然是打自己,秦子恒也丝毫都没有留力。
戒尺一下接着一下,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踹气的机会,便狠狠的落了下去。
只六七下,那手心就肿起了几道高高的楞子,只是看着就让人肉疼。
偏偏自罚的那个人,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头上不时落下的冷汗,才能让人看出那是血肉之躯。
而直到此时,秦子轩才算是回过神来,他看着自家兄长那通红的手心,眼泪唰得一下便落了下来。
他慌乱的从软塌上跳下来,想要上前拦住他这位世子哥哥,他怎么都没想到,明明说好的罚他,却会变成这样。
若说原本那眼泪不过是装出来博同情的,现在便是有些控制不住了,就如同那会看到楚钰因为自己挨打一样。
心地柔软的孩子,最见不得的,就是旁人因为自己而无辜受累,这会让他极为难受,比自己挨打受罚还要难受。
可还不等秦子轩扑过去,似乎早就知道弟弟会有动作似的,只见秦子恒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厉声道:
“你若敢过来拦着,以后便不要再叫我哥哥!”
这句话一出,瞬间把秦子轩吓着了,若说原本,他还会怀疑自己这位世子哥哥的用心,那经此一遭,他便真的是准备倘开心扉,接受还有亲人关心自己的温暖。
若是这个时候,对方突然撤回自己的感情,不再关心自己,那秦子轩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他在这个时代,真的是孤独太久了。
所以即便知道世子哥哥是在吓唬自己,秦子轩却也不敢再动,只是看着对方一下比一下更狠厉的戒尺,他是真的急哭了,声音中都带着哽咽:
“哥哥,你别打自己了,你要打就打我吧,轩儿真的知道错了,轩儿发誓轩儿再也不会了,你别这样好不好!”
秦子轩说道最后,语气已近乎是哀求了,他很少这样求人的,便是面对楚承宇那样手握重权的国公爷,他都敢直言威胁嘲讽。
面对未知的世界,不满三岁那年,就敢偷跑出去,用胆大包天来形容他,那是绝不为过的。
可现在他是真的有些被秦子恒给弄怕了,他真的不想再看到世子哥哥这般自罚,那一下下不断落下的戒尺,就像是打在他心上一样,让他疼得厉害。
“你若当真知道错了,那便好生看着,记住我的话!”
见秦子轩还算听话,没有扑过来,秦子恒声音明显和缓了些,他看着哭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形容狼狈的小孩,眼中竟闪过了一丝笑意。
显然,纵然之前不明白,现在看着秦子轩哭得那惨兮兮的模样,也知道什么时候是对方假装的,什么时候才是真情流露了。
似乎是因为终于感觉触碰到了孩子的真心,秦子恒纵然手上疼得厉害,心里却是颇为欣慰。
他不是傻子,纵然秦子轩不说,他却也能感觉出来,这个弟弟的心防极重,或许是之前受过多年冷落的原因,对方很难真正去相信他这个哥哥。
他本想着,日久见人心,慢慢来就好了,终归是他这个做兄长的缺席了小孩那么多年的人生,自然不能要求对方一下子就接受他。
现在,眼见着经过这么一段风波后,小孩似乎终于放下了心防,这自然让秦子恒很是高兴,就连手上的伤都不是那么疼了。
不过纵然教育孩子的目的达到了,秦子恒却也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反而打得更狠了。
这不是秦子恒喜欢自虐,只是自小养成的习惯,自己的错便绝没有逃避的道理。
是以,等秦子恒停手的时候,三十板子落下,手心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了。
秦子轩早就已经哭成了个泪人,他捧着自家世子哥哥的手,不停的吹着气,心里难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了,挨打的是我,你倒是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哥哥欺负你了。”
好笑的看着哭成个小花猫似的弟弟,秦子恒用没受伤的右手,帮着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鼻涕,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那温和的话语,轻柔的动作,让哭得直打嗝的秦子轩,终于有些缓了过来。
他抽噎着,用袖子抹了把脸,也顾不得肿胀的眼皮,嘟囔着就要去给世子哥哥找大夫。
“皮肉伤而已,用不着请大夫,那桌子上有药膏,你去给哥哥拿来,上些药便好了。”
眼见着小孩说一声便要跑出去,秦子恒连忙拉住,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玉露膏,含笑说道。
玉露膏乃是西域的供品,一年也不过二十几盒,可以称得上是消肿化瘀,治疗外伤的上好膏药。
本是准备等小孩挨了打之后,给其上药用得,却没想到,竟用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