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第一劫
白天的上海处处充满人间烟火气,茶楼泛着茶香的轻烟,沿街叫卖的小贩,走街串巷的人力车,处处都是为生计而在奔波的平头百姓。
而夜晚的上海则是霓虹灯彻夜通明,十里洋场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上海滩又是另一番风情。
乔风禾喜欢热闹,平常最喜欢的就是跑到青莲阁。那是一座热闹的两层小茶楼,一楼架个小台,摆上十二三张桌椅,楼上设雅座。请些卖艺班子,唱戏、说书、相声轮着演,也是好不热闹。
“话说那乔家大小姐勇斗恶叔伯,智勇双全。一招枪打恶犬,更是碎了那些心怀鬼胎之人的奸计。”说书先生说完又给桌子一记惊堂木。
乔风禾被茶房?引着刚落座,就被楼下的说书吸引了。
“这说的是我呢?”乔风禾觉得有意思,探出头往楼下瞅。“这是谁说出去的?跟我当时做的差不离了。”
茶房以为她生气,连忙说道:“乔小姐,我立马下去跟说书先生讲,让他换一个故事。”
“不用,就这样吧,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也别让他们知道我来。”乔风禾给了茶房一些小费,把他打发走了。
茶房道谢后退下了。
短短几天,乔家的头版头条天天有。《申报》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
“经理,你就再招些人手吧,我们都忙到踢脚了。”
记者编辑都在跟黄都抱怨,黄都一个头两个大。
“行行行,你们就先忙着,我这几天再合计合计,看能不能找几个合适的人过来?”说完,脚底抹油似的躲回了办公室。全然不顾底下人怨声载道的声音。
连着几天,乔风禾都在处理着各产业的事情,乔家的产业太多,纺织厂、银行、歌舞厅以及大大小小的商户,事情多到需要列册分类。
说好了当家的路艰险难走,所以这只是开头。
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乔风禾想要当家,苦难搓磨是一点都不会少受。
果不其然,自从上一次在乔公馆受了气,又没拿到钱。乔二叔和乔三叔就打算趁乔风禾刚当家,没能力没声望的时候将她搞垮。
“叔叔婶婶们,今天怎么有空请我吃饭?”
乔风禾正为别的琐事烦恼着,这两位叔叔就请她到华懋饭店吃饭。本来这种鸿门宴乔风禾是不愿意来的,但实在是好奇他们又想搞什么鬼?最后还是来了。
“这不是前些时候二叔说错话了,请我的小侄女来吃个饭,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乔二叔忍着怒气陪笑,起身要为乔风禾倒茶。
乔风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手按住了茶壶,“要长辈给我倒茶,天打五雷轰啊,我可受不住。”
乔二叔本来就不情不愿地,被乔三叔劝着才来和乔风禾言和。现在被乔风禾这样下了面子,火气一下就冲到脸上,脸爆炸似的红了。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要不是有人拦着,我一早就打你了。”
无视指着自己鼻子的手,乔风禾讥讽一笑,“这也没人拦你啊,手长在你身上,你乐意打就打。”
见其他人还想出声说些什么,乔风禾站起身,眼神扫视其余几人。
“我已经够礼貌的了,你们是长辈,我不为难你们。但凡是有个度,太过火就是强人所难。”说完,就拍了拍衣裙,转身离开了,也不管后面急得破口大骂的几人。
“你倒反天罡,你别后悔。”看着乔风禾扬长而去的背影,乔二叔恶狠狠地道。
戎德纺织厂对于乔家来说是意义非凡的,它不是最能赚钱的,但却是乔鸿生白手起家后,开的第一个厂。直到现在,它已经成了上海最大的纺织厂。
“东家,外面有好多老板要退单。”戴厂长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乔风禾不解,揉揉眉心,“让他们进来吧!”
待众人都落座,乔风禾才开口笑道:“各位老板怎么都这个时候要退单,这货已经在为各位老板做着了。”
黄记时装的老板“哼”了一声,“乔小姐,你这也太不厚道了。虽然乔会长刚过世,你接管了所有生意,但也不能把价提这么高啊!”
乔风禾疑惑,“这又是从何说起?今年南方遭了洪涝,天灾肆起。养蚕的农户几乎都损失了大半,今年的原料就比去年贵了三倍不止,我这定价也算是合情合理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一开始我们也是咬咬牙就定了,但现在发现别家的跟你们做的别无二致。那价钱比你们还要便宜三成,这你要我们如何是好?”
乔风禾叹了口气,“既然这么多位老板已经决定了,那我就不说其他的了。虽然各位老板和我父亲都有些交情,但生意归生意。既然毁约了,那三倍的违约金,我乔风禾就得要。”
“行,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告辞。”黄老板起身,其他老板也纷纷起身。
“戴厂长,把各位老板带到账房,收了违约金之后归还合同。”乔风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