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每天打电话并不只是为了找左牧，我是为了锻炼自己的口才和耐心，这样以后工作了就能少走很多弯路。

居伟明听到这样的解释很开心，但居然却对秋雅说：现在我已经核实了一半的号码，其实我也知道，电话打得越多希望越渺茫，我之所以坚持也就是让自己心安理得罢了，即便真没找到他，我想以后，肯定会在其他地方再见到，见面后我不止要咬他一口，我要咬他两口！

居然用掉整个暑假只做了两件事，打电话和学素描，当她挂断最后一个电话后整个人躺倒在沙发上，眼角最终滑落两滴泪水，她对自己说：你已经努力过了，不怪你！要怪就怪左牧那个混蛋王八蛋！

居然把卧室收拾了一下，满屋满墙稿纸堆积在一起颇为壮观，她起初想把这一个暑假的劳动成果付之一炬，以解心头之恨，但最终，她打好包交给保姆说：陈姨，有时间帮我把这些废纸卖掉。

九月，居然升到高一，市属重点中学，仍然和秋雅同班，居然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的末尾加了一句话：大家如果认识一个叫左牧的男生请告诉我，必有重谢，这是我的仇人！

下课后，居然和秋雅走进超市，一人拿了一支雪糕出来，厚厚的稿纸只卖了两块钱，于是居然买了两支小布丁，秋雅说：呵呵，那个畜生终于做了点贡献。

和秋雅同班的不仅仅是居然，还有冯少杰，秋雅对于小鲜肉的抵抗力为零，并没有将居然“以眼识人”的技巧放在心上，没多久便倒在糖衣炮弹之下，每次出去都要叫上这个白马王子，美其名曰要派一个强壮少年保护姐妹俩的安全。居然无可奈何，但也无计可施，只能减少自己出门逛街的频率，坐在画室里潜心修炼自己的绘画技艺。

这天，秋雅推掉冯少杰放学后去看画展的邀请，坐在居然对面看她一笔一划在稿纸上涂抹，一丝不苟。

然然，你最近变了好多。

是吗？哪里变了？

怎么说呢？以前的你如果用一个形容词来说就是张牙舞爪，但是现在呢，勉强可以用秀外慧中来形容。

这样不好吗？

好是好，但你不觉得你失去了很多快乐吗？以前你那么嚣张，现在变得这么文静，有时候我真怕你患上抑郁症！这分界线很明显是你认识左牧这个畜生之后！

秋雅！有必要这样骂人吗？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啊！真正的嚣张不是有很多人怕你，让人赞赏你才是……

你看吧，我只是骂他两句你就……别瞪眼，就算不是针对他，论骂人你以前比我骂得少骂得好听吗？

骂人不是个好习惯。

我给你六十八个赞！不怕你骄傲！

居然现在已经喜欢上绘画，并不仅仅是把它当做记录的工具，而是深层次的热爱，最擅长的理所当然是人物肖像，用掉的稿纸已经可以买四支小布丁了。

高一期末考试前夕，居然的压力很大，她几乎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绘画上，直接导致文化课惨不忍睹，期中考试时便亮起两盏红灯，如果期末考试再考不好，不仅班主任会反对她学绘画，就连居伟明都不会答应。

傍晚，学校为了给学生减压，在操场上组织大家看电影，居然没去，独自一人坐在教室里咬牙切齿着对付数学题，冯少杰陪了一会儿，不过全程零交流，最终不得不悻悻离去。

居然放下笔，望向窗外的夜幕，只有几颗星星孤单的悬在天空，她低下头，从厚厚的日记本中抽出一张十元纸币，这是左牧走时留下的，现在所有关于他的印记，除了这张纸币，只有一套廉价运动服。

然然！你的快递！

秋雅扔来一个包裹迅速转身离去，居然并不知道是谁寄来的，但运单上清楚地写着自己的姓名电话和班级，而发件人处却是一片模糊，无从辨别，她拿出手机查询单号，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发货地是广东。居然疑惑地拆开包装，刚看到里面黑色的包装盒突然大喊一声，不好！有毒！然后倒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