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领，仿佛听见聂浮生的声音似的，大呵一声。

他话音还未落，只见霎时，四五个黑衣魔军便站在屋顶之上。

“浮生，我们该走了。”沈长夜让陆姨娘靠在他肩头，将另一只手递给聂浮生。

聂浮生看着沈长夜清澈的双眼，将手递向他。

一阵青烟散去，屋顶只留那四五个黑衣人。

“莫追了。”为首的黑衣人淡淡地说了一句：“聂家的人都齐了吗？”

“逃了几个仆人和小妾，还有聂家大小姐聂繁音。”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恭敬地说到。

“逃了便逃了吧。”为首的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瓷瓶。

他掐诀，将白瓷瓶对准聂家人众人。

哭成一团的聂家众人，霎时间被抽走魂魄，变成一具具干尸。

聂浮生三人回到翠鸣山，陆姨娘被安置到了浮生之前睡过的榻上。

小李看着陆姨娘，又瞟了眼沈长夜：“你这月休沐可用完了。”

沈长夜没搭理小李，而是静静呆在聂浮生身旁。

次日清晨，浮生从睡梦中苏醒，榻上的陆姨娘早已不见了踪影。

看着空空入也的床榻，她顿时心急如焚。立马拔步向外跑去。

就这一下和正开门的沈长夜撞了满怀。

沈长夜将聂浮生环住，陆姨娘在他身后露出头来。

她端了碗参茸鸡丝羹和几块如意马蹄糕：“小心啊，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莽莽撞撞的。”

她连忙将餐盘放在桌上，将聂浮生从沈长夜的怀中掺起，将她带到桌前。

“姨母，你有什么话要讲便讲吧。”说完这就话，沈长夜为了让母女二人说些体几话，便退了出去。

陆姨娘看着沈长夜等他关好房门，便最坐在桌前仔细端详着她的小浮生，看着看着她的手不觉抚摸上她的发丝，陆姨娘满眼温柔的看着聂浮生：“想当年，你才那么大点，转眼间长这么大了。”

听着陆姨娘的话聂浮生立马放下手中的碗。“娘亲？”

这是聂浮生头一次叫陆姨娘娘亲，在聂府的时候她只能唤她姨娘。

陆姨娘语气里带着一丝哭腔：“孩子，以后跟神仙大老爷好好修行，娘亲还记得你小时候看见大小姐被南烟仙姑选去空蝉修行时，你就眼馋的不行，缠了我半天，可你命不好是从我这小妾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很多你想要的东西我都给不了你。只能让你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大小姐随仙人而去，那时的我就心疼的不得了，恨我自己的无能。。”

她双眼氤氲着泪光聂浮生，轻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聂家的人待你不好，我也没什么能力护着你，只能盼你快快长大，快快嫁人。”说着陆姨娘眼泪再也收不住，从眼眶流出：“可谁知你嫁的人即使是皇上也不是个东西，没出三月就生生要了你的性命。”

“娘亲，你说这些干嘛？”聂浮生听出了陆姨娘的弦外之音，她是在同她告别：“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以后我们娘俩可以相依为命。”

陆姨娘看着聂浮生摇了摇头：“你能死而复生，是上天的神迹。或许你生来就不寻常的，当年你出生的时候一直没有哭声，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我偏偏不信邪，就当老爷要将你扔到夜壶中时，我死命将你护住，没想到一阵青烟飞来，我便看见你笑了，他们都说你是妖孽，但我知道你是天神赐给我的。”

她紧紧握着浮生的双手，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现在我就将你还给天神。以后要留在山上好好修行。娘亲不能再拖累你了。”

“娘亲，你要去哪啊？”她怔怔地看着陆姨娘的双眼。

“你不用担心，神仙大老爷给我在十方镇找了个道观。”陆姨娘抚摸着聂浮生的脸：“你要是想我了可以到镇里找我，但那时的我们就不是母女了。”

聂浮生面露错愕。

“到时候，你我就是道姑和香客。”她知道她的女儿做过什么，她的余生常伴青灯，为她赎罪。

“浮生，你要是真的那么恨聂家，就不要姓聂了。我的孩子，你不要再为我当聂浮生了，从今以后就做你自己便好了，做浮生，别做聂浮生了。”

次日，沈长夜带着浮生母女二人，来到了十方镇郊的十方观。

这十方观地处城郊，虽说香火不是鼎盛，但胜在清净。

天又不知为何又开始下起细雪。

沈长夜穿着黑色的大氅，撑着伞站在停云观外，等着浮生和陆姨娘作别。

自从他遇见她，他仿佛一直再等待，千年之前是，千年之后的今日也是如此。

只不过今日和千年前有所不同了，他知道她会回来。

想到这沈长夜笑了笑。

片刻后，他等待千年的人缓步向他走来。那身影同他记忆中的神女重合，一下将他带到千年之前。

可不知为何他记忆中的神女却突然跪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