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一见倾心

傍晚时分，长孙子衿与高士廉对坐用饭，桌上摆放着素炒豆芽，香干豆腐和一盘青菜。

高士廉往长孙子衿的碗里夹菜：“孙神医的药很管用，你的状态越来越好了，等再休养过一段时间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我现在觉得自己浑身都又力量了。以后不会让舅舅、舅母再为我担心了，我不想拖累你们。”

高士廉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长孙子衿。

“子衿，从你踏入高家府门那刻起，就是我们高家的人。我和你舅母就是你的亲人，我们是一家人。家人之间不需要客气，我和你舅母从未觉得你拖累我们，有你和无忌是我们的福分。”

长孙子衿听着高士廉发自肺腑的话，红了眼圈：“我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更不想让你们担心。”

高士廉拂过长孙子衿的头，慈爱一笑：“你要永远健健康康才行，那样我们才能心安。”

冬天的夜格外冷，下过雪的夜晚更冷。夜空犹如被洗刷过一样透彻，连星星都格外闪亮。

长孙子衿与李世民坐在廊下，两人仰望着夜空。

“你叫李世民？是唐国公的二公子？”

李世民点点头：“没想到你是长孙晟将军的女儿，我早就知道你阿爷的威名，他是我心中的大英雄，只可惜无缘得见了。”

长孙子衿听李世民提及父亲，不禁忧愁的叹一口气。

李世民察觉到长孙子衿异样，知道自己触及她的痛点，连忙道歉：“我不是故意要提及你阿爷惹你伤心，我一直很敬仰他，听过他很多故事，所以才……”

“自从阿爷阿娘过世后，我一想到他们就会难过，忍不住想哭。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命运对我和哥哥如此不公。每次看到别人有父母相伴，而我和哥哥却孤苦伶仃，我就更加想念他们，可我不敢将这种思念告诉舅舅、舅母，甚至哥哥。”长孙子衿幽幽的说。

“为什么？”

“舅舅、舅母对我和哥哥视如己出，他们的爱超越了血缘。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难过的样子，更不想他们为我担心。我只想让他们看到我开心、快乐的一面。”

“你父母虽然离开了，可是他们一定会换个方式守护你。” 李世民望向夜空：“我阿娘说人死之后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守护人世间最亲最爱的人。你看到天上那两颗最亮的星星了吗？它们一定是你阿爷阿娘，他们在天上看着你。”

长孙子衿看着夜空中两颗璀璨的星星，久久凝望着。

夜色之下，两个背影望着夜空，星空璀璨。

长孙子衿自从与李世民熟识后，两人无所不谈。李世民担心她在房中苦闷，带着她去山头看皑皑白雪覆盖下的山脉，两人忘乎所以的朝着山谷大喊，嘹亮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每天夜里，长孙子衿便会跟李世民坐在廊下数星星，李世民也会教长孙子衿雕小冰人。长孙子衿喜欢看李世民舞剑，李世民就舞给她看，长孙子衿总会站在一边为李世民欢呼叫好。

时间总是一闪而过，不知不觉十余天就过去了。

长孙子衿与李世民坐在山头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耳边不时传来钟声，悠远绵长。

“我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以后恐怕都无法再见面了。”

“为什么？我们回到大兴城，不就可以再见面了吗？”

“阿爷要回晋阳了，我也会去晋阳，不知什么时候再回大兴城。”

长孙子衿没有说话，静静看着远处的山脉。

隔天一早，长孙子衿跟着高士廉送别孙思邈，孙思邈临走之时叮嘱她要按时服药。长孙子衿一一应允。

送别孙思邈后，长孙子衿匆匆回到禅房寻找李世民，李世民已经离开。正当长孙子衿失落的坐在廊下时。小沙弥径直朝她走来，从身上掏出一封信交给长孙子衿：“小施主走前找过你，你不在房中。他便留了一封信托我转交给你。”

长孙子衿接过小沙弥手中的信，打开信封拿出信，信上没有任何话语，只有一张笑脸。长孙子衿明白李世民的意思，长孙子衿转身跑出寺院。

长孙子衿站在山头，俯瞰被白雪覆盖的大地，远处一辆马车渐行渐远。

长孙子衿凝视着马车消失在远处。

时光荏苒，八年后。

阴云笼罩着山川，一声响雷惊起飞鸟无数。远处隐隐可见天静宫，高耸入云，华丽而又庄严。

一声声号子打破沉寂，沉闷而又压抑。

山路上，数十个役丁搬运着石头、木材。他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伤痕。沉重的木头压在肩上，艰难的迈着泥脚，一步步朝前走着，佝偻的背影与远处的天经宫遥相呼应。

监工们不时挥动着手中的皮鞭，催促着役丁。稍有行动缓慢者，皮鞭就会鞭打在他们的身上，瞬时皮开肉绽，血水混着汗水，痛不欲生。

年老的役丁经不住皮鞭的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