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愈
温予淮,你怎么不和周染染一起死啊??”
“就是,杀了人还想狡辩。她怎么这么讨人厌啊?”
像是陷入无尽的黑暗中,温予淮极力想逃离,却似乎摆不脱、逃不掉,妈妈的哭泣声,围观者的窃窃私语,诽谤者的调侃,她一时间竟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我没杀她、我没杀周染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啊!?”
温予淮不受控制的大喊起来,紧接着,她举起保姆陈安妮放在书架上的陶瓷花瓶,用力的砸向床脚。
伴随着清脆的陶瓷破裂的声音,她的梦境也由此清醒。
此时的温予淮,就如同炸了毛以后忽然软下来的小奶猫一般无措,她呆愣愣地看向那些碎瓷片,直到言瓷过来清扫掉。
睡了大概十五分钟后,她醒过来,对着言瓷眨了眨眼睛,不安道:“言医生,我有做什么不对劲的举动吗?”
言瓷轻笑了一下:“没有,你很乖很乖。”
像只猫一样。
竖起尖刺后也会想努力地去保护别人。
温予淮抿了抿唇:“你说实话好不好?”
“真的,可乖了。”
温予淮眼里似乎带着光,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的,我以前睡觉的时候总是不安稳,安妮已经说过好多次了。”
言瓷弯了弯唇:“我的治疗起作用啦,温小姐。”
“谢谢你,言医生。”
注意到小姑娘又要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言瓷一把按住她,随口表示了感谢后几乎是无意识的,他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落吻如蜻蜓点水般,带了点试探的意味。
“?”
温予淮站在床上,此时她看起来比他高了一个头,她稍稍俯下身子,语气里略带了点暗昧,但因为眼神里的稚气显得她格外清纯而不是魅惑。
“言医生,你喜欢我呀?”
“温小姐说笑了,即使真是那样,您也不是我能够染指的姑娘。”
温予淮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她还是用力地绷直了唇线,弯着腰去捧言瓷的脸:“言医生这么好的人,什么样的姑娘才能染指啊?”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几乎要接近表明心意了。
言瓷浅笑了一下,露出好看的酒窝:“可能是个长得漂亮的、挺温柔的小姑娘吧。”
温予淮轻轻把手贴到他脸上,有点烫,一时分不清是她的手指还是他的脸。
她连忙把手收回来,用力的捂了一下发烫的脸颊,细声细气道:“言医生,我想出去玩,可以吗?”
言瓷抬眼看了眼窗外。
此时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却也有几颗星星明晃晃的挂在天际。如同身边小姑娘眨着的眼。
言瓷:“……”
温予淮就这样得到了言医生的默许。
天气虽已是仲秋,可还不是很冷,温予淮只穿了一件风衣,后来在言瓷的强烈要求下加了一条围巾,两人就慢慢地溜出温家的花园。
花园只有一个园丁在修剪花草,那位老人一见了温予淮就剪下一枝玫瑰递给她。温予淮推辞不过只好收下,玫瑰很香,带了点露水的清凉。
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质问老人:“张伯,这不是我家的花园吗!?”
老人笑了一下,他的脸很瘦很瘦,都已经露出了下颧骨:“都是多余的剪掉了,小姐不要担心。难道我会折自家的花送自家小姐?”
温予淮点了点头。这时候,老人注意到两人相互挽着的手,笑容愈发灿烂:“大小姐眼光真不错……”
“张伯!!!”没等说完,温予淮就已经红着脸打断:“这是我的心理医生而已!!”
老人就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道:“医生啊,医生好。以后温小姐生病的话就有医生了。”
“不是那个意思!是很纯洁的医患关系!!”
“哦?纯纯的爱情啊……那挺不错的。你俩好好的,啊。”
老人自顾自说着,带着手里的园艺剪回了房间。
临走还不忘嚷一句:“结婚了一定请我来啊。”
温予淮没答话。倒是言瓷很义正严词地来了一句:“嗯,会尽早结婚的。”
温予淮:“……”
走出门已经很远了,温予淮看上去神情不太自然,拉着言瓷的手也只是松松垮垮地牵着,并不实着。
言瓷觉得好笑:“温大小姐这么怕跟我扯上关系啊?”
“没有,就是觉得……”
温予淮有点语塞,扭扭捏捏支吾半天也说不出来一个词。
觉得你是不会看上一个有心理疾病的姑娘的。
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言瓷扯了扯唇:“行了,就是个玩笑。”而后又伤感地自嘲道:“我也没那么差吧?”
温予淮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