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蜂报复
花不落回家,悄悄摸进阿虎的房间。
她稍松了松袋口,然后迅速将整个袋子塞进阿虎的被窝中,四个被角都掖严实。
回身关好房门,防止漏几只蜂跑出来,提前叫那婆娘发现就不好玩了。
她既不吃晚饭也不回房,将腿往窗框上一踩,双手扒着屋檐,臂膀用力将身往上一提,就攀上了屋顶。
她抚摸一下自己抓口袋的手,可能不小心被蜂刺扎着了,肿起两个很大的包,又疼又痒。
不过她不在乎这点小伤,自己被刺了两个包手就肿了,那阿虎只要打开口袋……
哈哈哈……
只要想着等会儿能亲眼见证阿虎的惨样,她就开心,肿个手算什么。
花不落静静趴在那里,把身形隐在屋顶的阴影中等待。
阿虎没一会儿便吃饱喝足,来到院中玩耍。
“丫头!”张大娘扯嗓子喊:“洗碗去!”
“丫头!”
喊了几声都没回应。
张大娘急了,出灶房直奔花不落住的小柴房,猛地拉开门。
“人呢?”
“这小浪蹄子又死哪儿去了?”
她遍寻无果,只能悻悻重回灶房,嘴里不干不净地胡嚼:“死不着调的,回来看老娘怎么治你!供你吃供你喝的,如今野了,就养条狗都比你会摇尾巴……”
花不落在阿虎房屋顶上听得一清二楚,但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晚风习习,阿虎应该是玩腻了,或许是有些冷,总之他开门进屋。
花不落心跳亦加快了些,竖着耳朵仔细听下面的动静。
阿虎并不知晓他“养妹”搞的玩意,以他三岁的脑壳亦想不到这种事情,他只是看见了被窝里一个隆起的大包,还有一阵阵“嗡嗡”声躁动不已。
他毫无防备地掀开被子。
顿时那被人连窝端掉压抑许久的蜂群一股脑儿全部涌出,一个个乱冲乱撞,很快就发现了房间里唯一的活物,纷纷把怒火撒在他身上。
阿虎不知厉害,只觉着“嗡”声钻脑,头皮发麻。
紧接着浑身上下传来刺痛。
令他不由得扯嗓子大叫起来。
屋顶的花不落等的就是这一声惨叫。
她咧嘴乐个不停,同时翻身起来跃上紧邻屋子的院墙,再轻轻一跳,稳稳落在院外。
她要赶在蜂群冲出屋子和那婆娘来之前远离是非之地。
晚霞最后一片虹色已经被暗黛青的天压至地平线下,徒留一丝光晕在无力挣扎。
花不落走在村道上,这条道上有家郎中姓李的,村里人有什么头疼脑热都找他看。
这掌灯时分,李家窗户透着暖暖的光。
花不落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纪十七八岁左右的邋遢青年。见是她来,神色微有不悦,低声嘀咕了几句什么,但还是让开道叫她进来,自己返身回里屋。
花不落走进房子,李家不大,只有进门存药看病的外屋和平日烧饭睡觉的里屋两间房,常住的人也只有李郎中和儿子李见,听说李夫人早些年就已经亡故。
此刻他们父子二人正吃晚饭。
李郎中听着有人来,放下碗筷走出。
一般找他的都是求医问药,他从不怠慢。
这郎中五十岁左右,灰须灰发,举手投足儒雅随和。见到花不落,他笑容可掬,温言:“又是你这个小丫头,这个时辰找我,闯啥祸了?”
花不落不是第一次来,她挺喜欢这小老头的,许是医者仁心,平日他对自己还蛮照顾。
她将手往李郎中面前一伸,眼泪刷地滑落脸颊,嘤嘤哭泣:“李大夫,我不小心被蜂给蛰伤了,疼得很,求您给我一贴药缓缓好吗……”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难受,刚刚才整了阿虎她怎么会难过呢?只是一见李郎中,一听他的问候和关心,就是想流眼泪给他看,把平日裹紧的脆弱稍稍展露。
她也不过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李郎中最见不得人哭,他特容易心软,赶紧仔细瞅了瞅小丫头的手。
平日里纤细瘦弱的指头的确一根肿有两根粗了。
“啧啧……”李郎中感叹道:“你这娃子,掏蜂窝去了?”然后不多问,立刻在药柜里东翻西摸,找出几贴膏,着温水化开一贴,仔细与花不落敷在伤处。
她顿觉手指火O辣辣的烧灼感去除不少,凉凉的很舒服。
“回去后也记得要用药,早晚各敷一次,一样用温水化开……”
女孩都点头记下。
李郎中给她敷好蛰伤,却不止步于此,医家的本能使他很快发现了女孩身上的新伤──脸是肿的,手臂小腿处肉眼可见青紫交加,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受击损伤。
他不禁可怜这年仅十一的女娃,孤苦一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