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一向只进贡给内廷，寻常马商那里可买不到。

卫瑾的这匹马品相极好，长得也漂亮。

四蹄乌黑，腰腹银色，肚子上布满了鳞状的黑色纹路，在阳光下散发出层层分明的波光，

是一匹难得的好马。

卫瑾注意到他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马，青骢马双耳扇动，亲昵地蹭着主人的手。

“你想要我的螭吻？”他的笑意不达眼底，“那我可不能把她让给你。”

“这可由不得你。”

众人随着他俩来到山脚下。

这座山植被茂密，连日光都照不进去，里面阴沉沉的。

倒是有一条小路，可小路最多只能让两匹马勉强并排通过，极易阻拦，若是一开始就失了先手，之后想追赶也难。

这并不是一个适合跑马的地方。

岑烨的队友似乎并不担心，常逊等人的脸上也全无忧虑。

常逊甚至笑着道：“卫瑾，把那根杖子赢回来，赢回来了，我们也组个马球队。”

卫瑾催着马走上小径，回头笑骂：“好啊，常子进，你到那时可得把粉都给我擦了再上场。”

“那算了，我这张脸可不能随便糟蹋了，我们去前头等你。”

听他这话的意思，似乎已经确信卫瑾一定能赢得这场比试。

岑烨的一个队友冷笑一声：“大言不惭。”

另一人附和：“一个整日没什么正形的纨绔，得了一匹好马，就以为自己能赢过元明了，真是不自量力。”

“你什么意思！”

有人想替卫瑾出头，被常逊带人拦住了。

“是不是不自量力，等会儿自见分晓，何必争这一时，我们去那儿等着就是。”

几人打马离开，去下山的地方等着了，岑烨的队友和那辆马车也紧接着离开。

山脚下，只剩下卫瑾和岑烨两人。

“开始吧。”

两人默契催马踏上小径。

刚才岑烨虽然没有说话，可内心中也十分同意自己队友的那些话。

他五岁开始习武，七岁开始骑马，十岁开始打马球，自从十二岁组建这支马球队，每旬至少要专门训练三五日。

这片平原就是他们最常用的训练场地之一，这座山不适合跑马，他也来跑过不下百次。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耐心。

而卫瑾，他最常出现的地方就是京城内的大街，就凭那在平路上跑出来的马术，他能来这山上吗，他敢在这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上跑出速度吗？

一个靠着家中混吃等死的纨绔，任何人都行，他绝对不能让自己的表妹爱慕上这样一个人。

他要赢过卫瑾，让表妹知道这人不过是个绣花枕头。

带着这样的心思，岑烨从一开始的势头就很猛，几步便将卫瑾甩在了身后。

昨夜下了一场雨，外面已经被太阳烤开，但山间还残留着几分雨气，裹挟着阵阵凉意铺在面庞上，让人神清气爽，心头的浊气也散了几分。

没跑几步，岑烨突然意识到一丝不妙。

今日他的马，脚步有些不稳。

许是因为昨夜那场雨，林子里阳光进不来，路上颇有几分泥泞。

他似乎忘了什么，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此时一座山头已经跑了一半，卫瑾的马蹄声就在身后，岑烨知道，自己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思索着这些无关的事。

将这些思绪抛在脑后，他开始专心纵马。

不过是些许泥泞罢了，以前也并非没有在这样的路上跑过，只需多留意些，速度并不会因此受影响。

他匀速向前跑着，等回过神时，发现身后的马蹄声不知何时竟已经消失了。

卫瑾放弃了？还是自己跑得太快，将他甩开了太远？

他回头，身后确实已经没有卫瑾的身影。

岑烨到底也只是个半大少年，胜券在握，心中难免有些激动。

这一激动便坏了事。

他没能及时回头。

此时他们已经走上了一处斜坡，原本只是略有些颠簸的马背猛地向左边一沉，连带着马背上的岑烨也失去平衡，就连左脚也差点从马镫中脱出。

变故来得太突然，让岑烨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岑烨才想起，自己的马已经许久没有修整过马蹄。

本来他的计划是赢了上个月的那场马球便去修整，可卫瑾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突如其来的失败让他乱了阵脚，也将修整马蹄的事忘了个干净。

许久没有修整的马蹄会让马儿在平路上的跑动都受影响，更何况是雨后泥泞的小路。

马蹄打滑，马也受了惊吓，无论岑烨如何安抚，如何尝试控制住马匹，也只是让马儿的脚步不至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