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三三 下黑手
孙时波掂着手里沉甸甸的钱袋,心更痒了。
“尊驾也不必担心,你这次不是单独行动,我们给你找了一个搭档,对方已经答应了。”那人看他还在犹豫,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我们觉得两人一起更稳妥些,但如果你实在不肯,便宜就只能都给他一人占了。”
听闻此言,孙时波倏地抬头:“是谁?”
“郑茂。”
“是他?”孙时波登时一愣,要知道郑茂水平稀松,抱不上别人的大腿,倒是常常在自己身边蹭来蹭去,多番示好。
若是自己不把握好这次机会,让对方占得先机,就算有把握在技艺上不被他超过,这么多银子可就全都落到别人手里了!
输给邱念远已经让他不甘心,输给郑茂更不能忍!
借着酒意壮胆,他立刻道:“这事儿我干!”
这么一松口,后来的事几乎可以说是“水到渠成”,松茂团的人万万想不到自己人会动手脚,因此根本没有人提防他们。
比赛当日,孙时波先将赃银三十贯塞进了邱念远的床下——其实原本应该是一百贯,被他贪心地扣掉了七十贯。
接着他又在邱念远跳完第一轮的时候,在对方喝的水里下了药,看着邱念远喝下去之后,见荆和盯着茶盏若有所思,生怕被看出端倪,他又赶忙从荆和手里接过了茶盏。
比赛失利后,松茂团的人将邱念远带回团内诊治,后又紧急召开会议商量对策,没有参会的孙时波和郑茂两人一起迅速将邱念远带出松茂团,交给了那神秘人。
他们的工作便告一段落。
之后听到邱念远失踪,疑似被狼咬死,再加上官家并未深入追查,草草结案,一切都如当时承诺此事那人所说的一样,孙时波两人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即便松茂团备受冷落,他俩也没打算离开,而且一出事就走,太勾引人怀疑,因此两人就在团里留了下来,出于同样的原因,每人得的一百多贯钱一点也没敢花。
松茂团一下子失去三员大将,当时孔恕之和冷欢年纪还小,尽管水秋千已经被官家弃如敝履,但并没被禁止,孙时波和郑茂便挑起了大梁。
只是一连过了好几年,松茂团都没有恢复元气,两人年岁渐长,有心想离开,但又遇上了老团首去世,临终托孤。
水秋千表演正在慢慢有起色,老团首希望他们能留下当总教头,多带些人才出来,并且给他俩承诺了丰厚的月钱。
想到现在去别的团也没意思,做生意自己也并不擅长,留下来做总教头和副教头,至少也是受人尊敬倚仗,在金钱和面子上都能得到满足,于是孙时波和郑茂便没有走,一直留到了现在。
若不是邱岚出现,要替邱念远翻案,两人肯定还能一帆风顺地继续安享太平。
“先前是邱岚从康祺荆和二人讲述中发现疑点,怀疑真凶就在那日在舱房中的松茂团人员中,也是她率先将嫌疑人锁定在孙时波身上,同时命儿臣派人保护康祺荆和。”尹溶风对和兴帝道,“正因为如此,儿臣才能将孙时波捉拿现行!”
和兴帝捋着胡子,认可地对邱岚点了点头。
之后的事,便由张大婶和张大叔讲述,加上邱岚的经历,拼凑出了邱念远整个的人生经历。
孔恕之感谢孙时波及郑茂在危难时不抛弃的恩义,始终对他俩尊敬有加,当他年纪轻轻就接过团首重担之时,还曾将两位大哥当做唯二能依靠的人,有时候甚至对他们言听计从,等他年岁渐长,才慢慢具有团首的威严。
现在听说一切惨剧的源头居然正是他俩,他胸中委屈、失望、愤怒烧成一团烈火,怒急攻心之下,“噗”地一声,当堂呕出一滩鲜血,跪倒在地。
冷欢担忧地扶住他:“师兄!你冷静些,千万别因为这两个混账伤了身体!”
邱岚也道:“团首,请息怒。”
“邱……”孔恕之目眦欲裂,满脸痛心,看着她道,“是我……我对不住你们!”
“团首也被隐瞒其中,无需自责。”邱岚温声道。
怎能不自责,孔恕之心中深深叹息,邱念远被人如此栽赃,而他却听了真凶谗言,拼死阻止康祺两人为对方翻案,甚至还写信给了邱家——想必邱岚出事,正是邱家动的手!
我糊涂啊!
他瘫在冷欢怀中,悔恨得浑身颤抖。
尹溶风冷声质问:“孙时波,郑茂,本王方才所说的事,是否一切属实?你们是否认罪?!”
“认罪!”
“我、我认罪!”
两人趴在地上齐齐叩首,先后喊着“请陛下饶命”。
“饶命?!你们觉得自己配活着么?”和兴帝听完来龙去脉,自然也是怒不可遏,双眸中透出冰霜一般的寒意,“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孙时波颤抖道:“草民、草民曾追问过,但对方不肯说,不过有一次,我曾偷听到那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