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分“周全”。既然姑母传话，让这位摄政王有去无回，如何瞒过御史动手就成了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准备。

其中最难对付的是御史台为首的御史大夫耿庆弦。耿庆弦是人如其名的耿直纯臣，多年来一直是京官中少有的主战派。虽然是文官，这次来南境，给了他了解边境情况的好机会。

一路上，他和沿途的村民交谈，尤其在听说韩晗出身正南军之后，更是经常向其请教南境和之前正南军的作战情况。

“耿大人为何对南境战事如此上心？”在一次扎营时，耿庆弦又来和韩晗探讨正南军的旧事，熟稔后的韩晗忍不住问道。

“我虽长在京城，但祖籍却是南昭故地，当年祖父来京城赶考，中第后等着朝廷派官，没想到却等来了家乡被伪帝占据，从此失陷的消息。一直到去世前，祖父都在念叨着想回南昭，以至于无法叶落归根。”耿庆弦道。

耿庆弦对摄政王褚继尧没什么好感，但是数日接触下来，却很欣赏这位出身行伍的摄政王如夫人，但是又不好探听为何她会嫁给和正南军一直没什么往来的摄政王。

“京城中的众多文臣，多是北地之人，即使出身南方，也已经在京城扎根多年，对南昭已经没什么感情。在他们心里，打起仗来，对他们只有麻烦没有好处，所以越来越多的文臣主张割地求和，两国从此罢战。”耿庆弦神色沉重：“可是割地求和，就是割肉饲虎，一时的懦弱省力，换来的是永远的麻烦。”

“南昭不是京城的各位大人们所想象的，那么容易满足。”韩晗叹气道：“南昭土地肥沃，但毕竟地势狭小，加之南昭人口众多，所需土地必然会一直扩张。耿大人可否听说，南昭意图让大渊出让江北三州？”

“简直荒谬。南昭的土地都是北渊的，居然还要占领更多？”耿庆弦觉着自己要不是对着一位夫人，简直要骂粗话。“南昭手段之下作，本来就让人厌恶之极，加之贪得无厌，昔日有正南公镇守南境，其宵小手段还不敢大张旗鼓，现在正南公既殁，他们简直肆无忌惮了。”

“耿大人，真的觉得正南公之事，纯是南昭所为？”

耿韩二人交谈间，没注意到褚继尧已经走进了身旁。褚继尧对耿庆弦没事就找韩晗东拉西扯的行为早就看不过眼了。

这个耿庆弦，本是二甲进士出身，年纪轻轻就官至御史台御史大夫，却生性过于刚硬、脾气暴躁，到哪儿都是个不招人喜欢的，却偏偏和韩晗聊得来。

韩晗本是行伍出身，没有京城贵女的矫揉造作之态，碰到聊得来的耿庆弦，经常一起聊得兴起。

褚继尧心里生出了以往没有的一丝酸涩。他的突然插嘴，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王爷的意思是，正南公的遇难，不仅是南昭的袭击所至？”耿庆弦反问道。

“兵部对正南军宜州之劫的调查结果，耿大人有了解过吧？”

“根据兵部的调查，正南公是中了调虎离山的计中计，在回城救宜州的过程中受到了埋伏，遇难身死，连正南公的二公子也未能幸免。”耿庆弦根据回忆复述道。

“宜州是正南公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谁能在宜州埋伏他呢？”

耿庆弦似乎有些怔忪，一道闪电在他心头闪过。他在京城最清楚，全天下想要除掉正南公和正南军的，不只是南昭的敌人。一旦正南公身死、正南军覆灭，主战派就失去了武器，那么只有求和一条路。还有谁想要这个结果呢？

耿庆弦忽然站起，愤然地踱步几个来回：“御史台本是行监察之职，监督百官，若是朝廷内真有通敌卖国之人却能安枕无忧，是御史台大大的失职。”

褚继尧已经达到了目的，不疾不徐道：“耿大人想要的答案，或许在南境可以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