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狰和许诩对视一眼，她们知道，重头戏来了，万光耀接下来的讲述，必然关系到万倩倩坠楼身亡的真正原因。

她们谁也没有出声催促。

过了好一会儿，万光耀睁开眼睛，双手颤抖地将手里的茶杯放在大理石茶几上，只是他的手抖得太厉害了，茶杯一时没有放好，万光耀连忙手忙脚乱地捧住茶杯，少量茶水和茶叶洒在他的手上和茶几上。

万光耀连声道歉，起身想要收拾，被许诩阻止，“万先生，这些我来收拾就好，你坐会儿，我重新给你沏一杯茶。”

万光耀被许诩按着坐回沙发，被这个小意外一打断，他紧绷的情绪微微放松。

他看着许诩收拾茶几，接过许诩重新给他沏的茶，终于下定决心，再次讲述起来。

“我们打开房门，看到客厅里一片狼藉，被大力撞移位的沙发、茶几，翻到在茶几上的水杯，随意仍在电视柜上的一件淡蓝色男士短袖衬衫，地上是一条粉色长裙，然后是一件白色男士汗衫，最后我们停在主卧室门口，那里有一条白色男士长裤。”

万光耀把茶杯放到茶几上，烦躁地抹了把自己的头发，逼迫自己快速说道：“季小海说，出现在监控视频里的沈重，就是穿着一件淡蓝色短袖衬衫内搭白色汗衫，下搭一条白色长裤，而倩倩正好穿了一条粉色连衣裙。”

不祥的预感压在头顶，万光耀几人头皮发麻，脚下如有千斤重，谁也提不起脚去打开主卧室的门。

等待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直到夜幕降临，小区里的路灯亮起，在路灯微弱的灯光下，季小海第一个动了。他推开了主卧室的门，并按下主卧室的灯开关。

白炽灯光下，主卧室里的一幕，打碎了万光耀四人心中的侥幸。

只见红色大床上，沈重和万倩倩抱在一起睡得正香，大红喜被盖在他们身上，衬着他们露在外面的肌肤上的痕迹格外刺眼。

仿佛一记重锤砸在头上，万光耀四人脑袋嗡嗡直响，大脑一片空白。

万母捂着胸口，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白眼一翻，晕倒在地，重重落地声惊醒了房间里的所有人。

万光耀连忙跑去查看万母的情况，季小海则冲上-床和赤身裸体的沈重地扭打在一起，另一边，万雯雯大声质问万倩倩，场面变得十分混乱。

异变发生在一瞬间，吵闹的卧室仿佛一下子被按下暂停键，鸦雀无声。

沈重捂着腹部，鲜红的血从他的指缝间渗出，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行凶者——万倩倩。

万倩倩红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沈重，她的手上正捏着凶器，一块沈重和季小海打斗时摔碎在地的粉彩瓷碎片，碎片尖锐锋利，上面正鲜血滴答。

好不容易醒过来的万母看见这一幕，尖叫一声再次晕了过去。

场面再次变得混乱。

最后，这场混乱以万光耀和万雯雯带着万母、沈重去医院，季小海带着万倩倩回家而告一段落。

“在医院的时候我们接到季小海的电话，他说、他说······”万光耀哽咽了一声，艰难地继续说道，“他说倩倩坠楼了！”

许诩从纸盒里扯出几张纸巾递给万光耀，低声安慰道：“万先生，请节哀。”

万光耀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又擤了下鼻涕，红着眼，声音沙哑地道了声谢。

“万先生，有一点我很好奇，”李狰出声将万光耀的注意吸引过来，“在发生了那种事情后，你们为什么会留下万倩倩和季小海单独呆在一起？”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被爱人戴绿帽子！无论季小海平时再怎么好脾气，面对心爱的未婚妻和敬重的姐夫的双重背叛，他的暴怒可想而知，而暴怒之下的他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是谁也预料不到的。

万光耀明白李狰话里的意思。

“我自然是不放心的。可是当时我的爱人昏迷不醒，沈重又受伤流血，他毕竟是被倩倩刺伤了，我们不能不管他。”万光耀捂着脸痛苦地说道，“当时季小海提出要和倩倩单独聊聊，一开始倩倩不愿意，但不知道季小海对倩倩说了什么，倩倩决定和季小海一起留下。”

“我还要顾忌雯雯，虽然当时她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但是在那种打击下，她妈妈都接受不了晕了过去，她还怀着孩子，我担心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让她和倩倩共处一个空间，对她的身心造成不好的影响。”

“可我没想到、没想到······这一分开，就是永别！”万光耀泣不成声。

许诩又扯了几张纸巾递给万光耀，静静等待他情绪稍稍平复后，李狰继续问道：“季小海亲口告诉你们，是他失手将你的小女儿万倩倩推下楼的？”

万光耀捏着纸巾，他想了想，摇了摇头，“我记得当时在电话里他说话很混乱，也很激动，他说他和倩倩回到家后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他们两个人的情绪都非常激动，在拉扯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倩倩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