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最后
高三那一年的时间可以简单地一笔带过,做题,考试,在成绩的上下波动中大喜大悲,日子看似痛苦,可越是这样,反倒让人充实。别人眼中一心搞学习的姜然其实在听到某个名字也会有瞬间的失神,毕竟,曾经惊艳过自己的人哪能轻易地就忘掉。只不过,姜然听说宋嘉正的父母好像离婚了,好几天没来上学,姜然一开始以为是谣言,但在看到宋嘉正返校后极度颓废的样子时,她好像没有理由不相信了。后来,他女朋友几次与他分分合合,最后还被老师请到了办公室。当然,后续如何,也与她没关系了。但她希望宋嘉正振作起来,仅仅是为了他自己。
墙上的倒计时一天天减少,也终于迎来为零的时候。6月8号高考结束那天,姜然走出考场时,校园里突然播放起了《飞鸟和蝉》。
“你骄傲的飞远,我栖息的夏天……”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人潮,却意外地看见了宋嘉正,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故意寻找,而是时间恰好,地点恰好,宋嘉正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结束了,姜然,这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她喃喃道。隔着人群相望,姜然始终没有更近一步,她看着宋嘉正的背影消失在了人群中,连同当初喜欢着的宋嘉正的那个她一同走远了。
她想:那就各自飞远吧。
姜然想,自己的青春大概有两个遗憾,一个是宋嘉正,另一个大概就是高考的物理成绩吧。姜然有点失望,自己为之倾注大量心血的物理到头来远远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她打电话把成绩告诉“李老头”时,他却只风轻云淡地对姜然说:“没关系,80分已经很高了,也算没辜负你问的那么多道的物理题。以后啊,遇事多动脑筋,别去死磕。”
挂断电话后,姜然一个人沉默良久。
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成绩是很重要,但追逐过程中的辛酸与欢乐好像更加让人留恋,更让人觉得珍贵无比。她发自内心的感谢这一路以来所遇到的良师益友,没有他们,那也没有现在的她。在青春那段共度欢喜与忧愁的日子里,有些东西一辈子都会刻骨铭心,无论是姜然亦或是其他人。
再临去上大学的前几天,姜然收拾东西时发现高中的一本日记,她坐在床边读了起来。
“最近好像天天都能碰见他,但始终没有勇气大大方方地从他面前走过去。”
“为什么他的出现还是令你措施不及。”
……
“抛下一切顾虑。”
“我已经有了想去的地方,再也不能停留在有你的原地。”
放下他原来经历了这么久的一个过程,久到她忘了好多好多细节。
窗外风动,不知不觉中,已有几滴泪打在了纸上。
曾经,姜然一度怀疑自己从未走出那片名为宋嘉正的森林,不知是有重重迷雾阻挡,还是自己深深留恋不愿离去,她找不到答案。但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了,因为这本就是一道无解的题。
怎么会忘记呢?当她回首望去时,十六七岁时喜欢上的人会永远在回忆里鲜活,即便他不完美,即便时间的流逝会模糊他的音容笑貌。为了他,姜然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虽然她从来不是他故事中的女主角。姜然想了想,自己究竟喜欢他的哪一点呢?阳光帅气,恣意张扬,意气风发,热烈不羁,这仿佛是她所渴望的另一个自己。这个盛大的秘密,连她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而他的无从知晓让这个故事圆满的结尾。
其实姜然很想再见他一面,看看他过得怎么样,她当初只知道宋嘉正发挥一般,去了南方的一所普通211。不过想想,他这样“张狂”的人怎么会吃亏,但这往往也是最让人吃亏的性子,惟愿生活不会磨去他骨子里的少年气。
姜然合上日记,三年的时光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她想:人的青春里,遗憾常有,但终究会如盛夏里的晚霞般慢慢消散,令人回味,令人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