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佑,我的青梅竹马?
重来一世,我只觉郁闷,宁淮音与从前的我感觉好不一样,荣王府到底犯了何事,最终落了个抄家灭口的结局?
思考良久,决定:“去定安王府。”
清梨脸上游过迟疑:“定安王府?小姐为何要去定安王府?眼下天不早了,大夫人要是问起来,兰清院上下恐怕都难逃罪责,不如就随奴婢先回府吧,明日再去也不迟。”
看她身子抖的厉害,想来相府主母没少惩戒过她们。
“罢了罢了,先回去。”我嘴上答应,却还是悄悄问了定安王府的位置,不让我去,我便自己偷偷去。
除此之外,我摘下头上的一只宝钗,沾染了香囊里的香粉,同一些钱一并给了个小乞丐,要他送去定安王府,宝钗送去,钱归他。
夜深人静,我乔装打扮了一番,定安王府离得不远,从相府出发,只走了两刻钟。
府门紧闭,也无人值守。绕府大半圈,总算是看见个木箱成堆的角落,我随意搭搭,极其简单地就攀上了墙头,也不愁下去,因为脚下就是草垛。
定安王府当真是大,放眼望去,亭台楼阁高低错落,遮云闭月。偌大王府居然不点灯,也无一个下人,从我落脚之地,只有一条路是亮的,好似故意引我走去。
了无生趣走了许久,到最后一盏灯时,一亭楼浮现眼前,抬眼看楼上,锦衣斗篷端坐其间,是他。
居高临下者,总带着一股威风,此刻他与白日在马车上的浪荡子截然不同,这一路走来都该是他设计的,能在定安王府有此等本事的,除了定安王本人还有谁?
“臣女拜见定安王殿下,今夜冒然拜访,若有不方便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不方便也要请殿下行个方便。
他缓缓起了身子,扬手让我上楼。
“知道你会来找我,不想你竟一刻也等不了,夜黑风高,不怕出个好歹?”
我提着衣裙,飞奔到他的身侧,谄媚地望着:“这不是有殿下嘛,再说……”我都是走过一遭阎王殿的人了,生死早已看淡。
“什么?”迟迟不见下文,蔺佑捏住我的脸。
“呃……没什么。”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他的手扒开,“殿下有所不知,我乃重生之人。”我神乎其乎走了两步,行至他跟前,竟也不见一丝诧异,甚至,他乌亮的眼瞳里柔情泛泛……
我沉默了。
良久,他带着哭腔开口。
“阿音,不要叫我殿下,我是你的夫君。”
此话有如一道惊雷,我浑身一颤,着急否认。
“夫君……不!我还没成婚呢,没有夫君。”
等等,他叫我……阿音,他认得我!我彻底懵住了,双手紧紧钳着他的胳膊。
“你怎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仅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宁淮音,还知道你的父母皆惨死于三皇子的剑下,哦,不!如今他是地位尊崇的皇帝陛下。”
我僵立在原地,蔺佑反过来将我一把搂在怀里,不给一点挣脱的机会,我的脸被迫贴在他的胸膛,高低起伏。
“我是四郎,阿音,我是你的四郎。”蔺佑重复一遍又一遍,“我们本是青梅竹马,你及笄那日我们就定了亲,可我那三皇兄对你情根深种,为了皇权,为了你,他在我们成婚的前一日发动叛乱,弑君夺位,荣王重大统,为了以绝后患,便也血洗了荣王府……”
他一字一句说的沉重。
“所以,你也重生了?”
他不承认,亦不否认。
有太多太多问题,我几近疯狂地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四郎,我分明已经见过这一世的宁淮音,和我长的全然不同,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还有,你说三皇子成了皇帝,那为何这一世荣王府安然无恙?”
蔺佑轻抚着我:“你是我的阿音啊!任天涯海角,不管你是什么模样,我都能将你找到。我知三皇兄狼子野心,所以我这些年表现地十分混蛋,无心朝政,名义上游山玩水,实则到处探寻你的消息,父皇病危驾崩后,皇位名正言顺地传给三皇兄,荣王府自然也就相安无事。”
“我爹娘当真平安无事?”
“他们就在荣王府,你若不信,回去看看就是。”
“我信,四郎。”
从儿时翻墙上树,到长大两情相悦,这夜,他细细说与我听,纵使记不清脸,但一帧帧画面,一点点细节,都在回忆里翻涌,我逐渐靠近,依偎在他的肩,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