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一双手却在此时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忍受不了。”

“嘛，哭出来有没有好受一点？”

这个声音……

“村山良树？”

“bingo，对啦。”

艾连忙挣扎着站起来，搭配着身上的伤痕，摇摇欲坠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翅膀残缺的蝴蝶。

然而艾膝盖一看起来痛，又倒了下去。

下意识的想用手撑地，却在倒地之前被村山接住了。

“不行就不要逞强啊。”

“笨蛋。”

“所以，还是我来帮忙吧。”

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男孩，自顾自的说着一些话，完全没有给艾开口的机会。

那双如黑曜石般的双眼，深的不见底，让人猜不透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艾开口询问。

为什么帮我。

我有什么值得你为我动手的吗。

像我这样的…

“因为是朋友嘛，那天我们不是交换了名字嘛，既然交换了，那就是朋友啦。”村山语气轻快的回答了她，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逻辑有什么问题。

见艾沉默，他只是把艾抱进怀里。

“所以，立下约定吧。”

“只要双叶艾和村山良树一直在一起，那么村山良树就会一直保护她，永久生效的哦。”

夕阳恰巧在此刻落下一束光照在她的手指上，给她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艾紧紧抓住村山的衣服，就像是抓住落在手上的那束光。

明明才见过两面不是吗。

为什么会被这种空口承诺的话打动？

但他不对自己抱有偏见，不对自己抱有那些晦暗的心思，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辱骂欺压。

而是像现在的阳光一样，好温暖。

好开心。

这种被人在意的滋味。

不想失去。

艾张了张口，轻轻吐出一句：“好，良树。”

村山果然很惊喜：“我刚刚还想让你这么叫我呢，艾酱和我心有灵犀，对吧对吧！”

“算是吧，不过已经这么晚了，我该回家了。”艾一边说着，一边靠着村山的身体站起来。

走了几步后，适应了痛感，也就不会发生之前那样一动就倒地的事件了。

走动间，发丝摇晃，隐隐约约间可以看见那脸上并未消下去的红肿。

村山停住脚步，眼神一暗，内里仿佛有暗涌翻滚，紧握着的拳头宣告着主人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然而在艾回头望向他时，又突然泄了气一般，追了上去。

手指拂上艾的脸颊，如玉雪的肌肤更衬得那块红印刺眼：“这个，是班上人打得吧。”

明明是问句，却说得十分肯定。

“啊…是。”艾点头，下意识的撩动耳后发，红印明显的呈现。

村山抿嘴：“我知道了，明天也可以来后校区吗？”

“好哦。”

两人的身影在艾与村山第一次见面的那条河边小路上越走越远，水波粼粼，是橘红色的光芒，他们也被夕阳照射拉出长长的影子。

*

是夜，距离傍晚发生的事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一道纤瘦的身影正从窗台翻出，看起来不怎么熟练的顺着管道慢慢向下爬着，在快要到底地面时却一脚踩了个空，一道小声的惊呼声发出，手下意识往空中一抓，还没来得及抓住什么，声音的主人就落在了地上，发出小小的一声“砰”。

艾站起，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将裙摆拉直。

还好这下面已经因为没人打理而长满了杂草、落满了落叶，所以掉下去也不是很痛。

就是——

刚刚撑起身体时，小臂处有一阵刺痛。

应该是被水管上的铁丝划伤了。

算了，没关系。

已经习惯受伤了。

本来就是出来放松的，也没必要在意那么多。

艾想着，七拐八拐的走出了这废弃的地方，来到了大街上。

亮着几盏路灯的街道上，微风将树叶吹动发出“沙沙”声，空无一人，却又让艾突然的放松了。

漫无目的的走着，没有注意到头顶上的云层散去，露出一轮圆圆的明月。

旁边是一排的集装箱，艾不知道这是哪儿，但眼前如瀑布般倾泻的月光却让她停住了脚步。

抬起双手，看着月光为自己铺上一层银白色的轻纱，望向天上那轮比平时都要明亮许多的月亮时，眼睛有些酸涩，却被深深的吸引住。

这可是黑夜里唯一有光芒的月啊。

艾楞楞的看着手中的轻巧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