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绚烂晚霞消失殆尽时,夜幕无声笼罩南豫王宫,模糊之间只落下蜿蜒起伏的轮廓,更增添神秘庄重。
裴兰与郑蘅用膳,本以为盆栽发芽,他能恢复几分正常。
谁想,郑蘅却病的更严重了!
“哎,你该不会要抱着盆栽一块睡吧?”沐浴过后的裴兰卧坐榻上,目光看向捧着盆栽不松手的郑蘅,隐隐有些不太妙。
郑蘅掌心捧住盆栽,目光看向榻上静坐的裴兰,只见她一身素衣内裳青丝垂落,宛若文雅静美海棠,全然不同她往日绚丽璀璨风采,眼前一亮应:“嗯,死生花何其珍贵,可不能大意。”
裴兰被郑蘅正经模样哽的话都险些说不出来,无奈叹道:“你非要抱着一盆花睡觉,我无话可说,不过我可不想榻上明早全是泥土!”
“兰儿放心,我正打算睡矮榻,如此也安全。”郑蘅欲言又止的没敢直说睡梦中的裴兰对盆栽更危险。
裴兰一听,险些被气死,自顾裹紧被褥,不想再去搭理郑蘅!
长夜漫漫,蝉鸣声喧嚣,黎明破晓时,殿内渐而光亮。
榻上裴兰迷糊醒来,只见郑蘅正在给盆栽浇水,神情不复前些时日凝重阴郁,明显心情好转。
只是郑蘅对盆栽的重视有些诡异,特像他找了个新欢!
裴兰探手掀起被褥果断遮住脑袋,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没过一会,郑蘅走近,轻声告知唤:“兰儿,我去上早朝了。”
对此,裴兰表示掉线中,拒绝回应!
说罢,郑蘅便悄悄地离开内殿。
待脚步声远去,裴兰从被褥里钻出脑袋,偏头一看,才发现郑蘅把盆栽一块带走了!
离大谱!
竟然带着盆栽去早朝,真的有这个必要嘛!
相比裴兰的吐槽,南豫国的王公大臣们则表现的淡定许多。
郑蘅将盆栽放在案桌,与诸位大臣商讨国事政务,余光还不忘察看盆栽。
侍官秦润见此,更是不敢触碰这受国君喜爱的盆栽,就连递奏折都小心翼翼,唯恐出了意外。
“陛下,现下国无战事,最紧要的便是子嗣,还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多多纳妃。”监察御史吉鄂上前出声。
这阵子提及国君子嗣的奏折,虽然没有回应,却也没有受到处罚,所以吉鄂方才大着胆子提议。
纳妃,哪个国君不是喜笑颜开的笑纳,应当没有理由拒绝才是,吉鄂如是想着。
没成想国君却忽然沉声道:“放肆!寡人正值年盛,御史就如此心急子嗣,莫不是存有不当之心!”
这低沉嗓音回荡南豫王宫大殿,威压十足,顿时大臣们纷纷跪伏在地,吉鄂亦是惊的伏地不敢再出声。
原本吉鄂还想趁此机会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毕竟丞相裴绍就是靠着自己女儿才得如今地位,自然也想试一试。
谁曾想竟然会触国君逆鳞,吉鄂哪还敢多言,生怕连自己的乌纱帽都不怕。
“退朝!”郑蘅俯视众臣,暗想朝中看来是有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竟然试图以子嗣为由挑衅裴兰的王后之位。
这是郑蘅绝不能允许的事!
随后百官战战兢兢的离殿,郑蘅于内殿批阅奏折,才发现近来有许多试探风声的折子,只是自己一心落在死生花,所以没有察觉苗头。
郑蘅心情越发低郁,眉头紧皱,哪怕不言语却分外气势逼人。
侍官秦润大气不敢出一声,暗想监察御史吉鄂看来要倒霉了!
“秦润,把这些折子的大臣名册一一登记。”郑蘅说话间,把奏折分类,面上冷若冰霜,墨眸隐有杀意翻涌。
“是。”侍官秦润不敢耽误。
待郑蘅又打开一道奏折,神情忽地变化出声:“这令官内妻病故出丧告假之事,为何一直不准?”
侍官秦润闻声,上前应:“回禀陛下,此令官年初丧父曾休长假,如今内妻难产而亡要守丧,按照律法今年他已没有假日,所以才迟迟没有准,只得请奏陛下。”
郑蘅蹙眉诧异道:“竟然是难产而亡。”
“听闻那令官之妻才双十年华,身娇体弱,母子都没了。”秦润见国君似有了解之意,便细说汇报。
“丧事准奏,退下吧。”郑蘅沉闷半晌,方才出声。
“是。”侍官秦润见国君心情不佳,知趣退离。
内殿里一时寂静,郑蘅批阅大半奏折,有些疲倦,便以手撑额假寐。
殿外光亮明媚,从窗户落进的日光流转变化,郑蘅周身亦变得朦胧模糊。
“书呆子,书呆子……”清灵而空幽的声音萦绕耳旁,郑蘅眉头一皱,模糊的看见裴兰坐在盛开娇花的花园向自己招手呼唤。
四周光亮照的裴兰光洁无瑕,郑蘅迈步走近,却发现她腹部微微隆起似有孕像,满是惊讶。
裴兰,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