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见到萧沁颜突然出现在这里，楚雁霏登时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扭头望向自己的哥哥，低声埋怨道：“沁颜姐姐在车里头，九哥怎么也不说一声？”

楚雁珩一脸无可奈何地摊开两手：“你还怪我？方才我一直在朝你使眼色，可你就只顾着着急上火……”

一听这话，楚雁霏顿时哑口无言，她懊丧地垂下脑袋，用一只粉拳在自己的脑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尔后硬着头皮转过身，堆起一脸的笑：“沁颜姐姐，你也在啊……”

萧沁颜微微一笑，朝她行了一礼：“沁颜见过十一公主！”

“咱们俩什么关系，沁颜姐姐大可不必行这些虚礼！”楚雁霏说着，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上前两步大大方方地挽起对方的手臂，接着道，“我正想出宫去找你呢，没想到你竟来了，走，到我的玉衡宫去，我们好久没在一起聊天了……”

萧沁颜正欲随她回宫，忽听身后传来两声轻咳，这才记起上马车前与楚雁珩说好的要与他一同前去看望太后的事情来。

原先她觉得与楚雁珩一同前去见太后也并无什么不妥，但不知怎的，此时竟忽觉有些尴尬起来。

虽说，她对楚雁珩的所作所为多少也有一些揣度，可说到底还是先入为主的认为对方只是一时兴起，等新鲜劲一过便会自动偃旗息鼓，调头去追逐其他的莺莺燕燕，鲜花彩蝶。

却是从未想过，对方竟已暗自心悦她多时，这实在与他这个浪荡公子的形象很不相符！

她转过身，望了一眼楚雁珩那同样微微泛红的双颊，缓缓垂下眼眸：“沁颜确有几句话要与十一公主讲，还请九皇子先自行前去探望太后，沁颜稍后再去！”

楚雁珩闻言便也不再勉强，讪笑着点了点头便兀自转身离开了……

玉衡宫内，楚雁霏刚把贴身婢女秋桃支开便急急问道：“沁颜姐，我二哥是不是到妙颜阁寻你的麻烦了？”

萧沁颜弯起嘴角，只用感激的目光注视着她，却不置可否。

见她这副样子，楚雁霏心中已经了然，她愤愤道：“果然与我想的一样，这二哥，早已过冠年，怎的还是如过去那般蛮横无理？”

忽然，她又似想起什么似的望向萧沁颜，声音有些忐忑：“沁颜姐，我二哥他，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萧沁颜摇头，照实答道：“二皇子本欲以故意伤人的罪名将沁颜与流云扣押，好在九皇子及时赶到，替沁颜解了燃眉之急！”

闻听此言，楚雁霏的脸上立刻又露出两个得意的小酒窝：“我一猜就是这样……”

顿了顿，她又望向萧沁颜，眨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支支吾吾道：“那，我九哥他，他……”

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萧沁颜忽然又想起方才在马车里听到的那席话，耳后不知怎地竟微微有些发烫。

发现了萧沁颜表情的变化，楚雁霏顿时好奇心更甚，她握住对方的手，终于将憋了半天的心里话问了出来：“适才我与九哥说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我就想知道，沁颜姐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们是不是已经……”

“十一公主怕是误会了！”萧沁颜微笑着打断道，此时她已然恢复往常的镇定，“九皇子贵为皇子，而沁颜不过是一介商女，身份地位悬殊暂且不说，更何况九皇子对沁颜也只有感激之情，并无其他杂念，沁颜还请十一公主日后莫要再提此事！”

楚雁霏一愣，久久盯着对方的眼睛，半晌才皱眉问道：“难道，九哥还未将心里话说予沁颜姐姐听？”

萧沁颜又笑了，她伸出手温柔地抚了抚楚雁霏的长发，道：“九皇子能有什么心里话讲与沁颜听，也就你，小小年纪，无事尽胡思乱想。”

“我不小了，我下个月就及笄了！”楚雁霏忽地站起身来，一脸不高兴，“沁颜姐，你怎地跟九哥一样，老把我当小孩子？”

见她这副认真的样子，萧沁颜忍俊不禁，只得好声哄道：“好好好，是沁颜不对，我们十一公主下个月开始就是大人了！”

楚雁霏嘟起嘴巴，一脸不满地哼了一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其实你与九哥一样，嘴上哄着我，心里面却还是将我当小孩子。九哥也真是的，明明答应我要向你表白心意，没想到，他竟又是在敷衍我……”

萧沁颜微微敛眉：“方才沁颜也已经说过了，九皇子贵为皇子，而沁颜只是一介商女，身份地位悬殊，退一万步讲，就算沁颜与九皇子当真是你情我愿，也是与礼法不符，绝不被世人所允许……”

“什么与礼法不符，什么不被世人所允许？”楚雁霏不以为然地睇了她一眼，接着道，“依我看，这些不过是借口而已，如若两个人真心相爱，这些困难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如何解决？”萧沁颜轻轻一叹：“很多事情，并不似十一公主想的那般简单。各种礼法与教条虽说繁冗陈旧，但既然存在，便自有它存在的道理。若要靠自身微薄的力量去与世俗对抗，那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