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
“你真的有?”
她睁圆了眼睛,自己捂着自己的嘴巴。
仿佛特别懊悔从口中吐出的这四个字。
她一世的清白彻底没有了。
真想自己是个哑巴。
岑溪忽然间很想抓着林周的衣袖为自己喊冤,高呼一声,大人!我是清白的!
她真的没有、那么的、无耻。
只是…只是…人总有好奇心的,对吧?
人类的本能而已!
林周默了默,似乎很镇定。
实际上他的耳尖已经红得熟透了。
她敢问,他也还真的敢答。
似乎还回忆了半晌,神色倒是很认真,少年吐字清晰,一本正经:“不清楚,没量过。”
岑溪的脑瓜子嗡嗡的,面颊红红的,两只耳朵似乎都往外冒着热气。
她现在就是抱头鼠窜的尖叫土拨鼠,很想大声啊的叫出来。
什么没!量!过!
她都说了是手!手!手!
林周低眸瞧着她,少女脸颊透着薄红,睫毛落下一小排青黑色的阴影,乌黑色的眼好似盈盈的湖水,清透又漂亮。
眼睛湿湿的又有些懵懂的样子,茫然的可爱。
林周心里升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心里发痒似的奇怪,类似于不敢多看的害羞。
他不自在的挪开了眼,没再看她。
“我不想看!”
“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岑溪的声音比平时说话的声音要高一点,没有磕磕绊绊吐出这两句话已经是她强行保持理智后的结果。
她想发疯发狂发颠。
最后,岑溪又重重地说:“没看头!!!”
虽然她是有那么点涩。
但是她还没有那么龌龊。
她就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汽车底盘。
林周静默。
岑溪以为他是被她正义凌然的样子给唬住,正准备继续给他洗脑,接着就听见冷不丁蹦出几个字来:“也不一定。”
岑溪:“……”
真那么牛?
真的有那么牛吗?
为什么又要勾起她的好奇心啊?
太坏了。
岑溪选择闭上了嘴,她活得好像个黑炭,每次都越描越黑。
与其这样,不如直接放弃挣扎。
随便吧。
随便他!怎么想她!
黄昏将落。
大片倾斜下来的光像落下的流水,浇在两人的身上。
他走在她身边,刻意放缓了脚步,昏黄的余光从侧边照在他的周围,少年脖颈瘦长白皙,青色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若隐若现,乌黑的头发柔软落在额前,眼睛很漂亮,鼻梁挺拔。
绚烂明亮的阳光下,少年出众又耀眼。
少年的视线时不时望向身旁的少女,每一眼,好像都是甜的。
她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两道纠缠在一起的倒影在这个春夏交接的时节,也变得潮湿缠绵了起来。
小区的电梯时好时坏,岑溪感觉她家楼道这个电梯永远都是坏的。
岑溪艰难爬上楼梯,隔着楼道门仿佛听得见若隐若现的争吵声,她回头看了眼林周:“是不是有人在吵架?”
说着她推开了门,几秒种后,岑溪就特别后悔自己莽撞的行径。
“我告诉你,他是你儿子!你别以为再婚了就不用负责任,少做这些美梦了。”
“他是我儿子就不是你儿子了?这些年你管过他没有?你不也再婚了吗?不也又生了个孩子吗?别把自己说成多么伟大的母亲一样。”
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看起来都很年轻,却也都很咄咄逼人。
女人环抱着双手,冷笑了声:“我不伟大,你也自私,宁愿去帮别人养孩子,当别人家女儿的慈父,都不肯多关心自己的儿子。”
她一点儿也不在乎和前夫撕破脸皮,“我爸我妈照顾我们的儿子已经够久了,医生说我妈没多少时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会给他钱。”
“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
“你不也只出钱?”
“反正我已经付出应尽的义务,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别想来威胁我!”
“你怎么这么自私?”
“你就不自私吗?!不行就继续打官司,看法官怎么判。”
南女士是律师,并不害怕和前夫打官司。
两人吵着吵着都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横眉冷对的,丝毫不打算让步。
彼此都将他们那段婚姻里的孩子当成各自的累赘,像是要迫不及待被甩掉了垃圾一样。
岑溪僵在原地,手指微微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