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暂屈接受四十五贯一月的薪钱,待今冬我与林知县再讨要些朝廷的资助,到时再与端叔涨钱,你看可否?”
霖铃一听,祝山长已经很有诚意了。如果自己再作下去,可能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赶紧对祝同作揖道:“蒙祝兄厚爱,李某一定全力以赴。”
祝山长哈哈大笑,不过还没哈几下,忽然听见霖铃说:“不过,我还有一事想求祝兄帮忙。”
祝同和吕清风同时愣了一下。祝山长忙问:“何事?”
霖铃向他深施一礼道:“我想今日预支一个月的薪水,求祝山长行个方便。”
祝同和吕清风又飞快地对视一眼。祝山长的心里有一丝丝不悦,心说端叔怎么开口闭口都是钱,完全不像他诗作里表现的那么潇洒脱俗。
不过下一刻他又立马释怀了。人生在世,谁都要讨个生活。他每年向林知县打秋风的时候,姿态也不见得比端叔好看多少。
想到这儿,祝山长和颜悦色道:“端叔,你有什么难处?不妨坦诚相告。”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不坦诚一点就说不过去了。而且这一会时间相处下来,霖铃对祝同的印象很不错。既然对方拿自己当朋友,玩套路就得有个限度。
她向祝山长抱拳说道:“我家中有位舅父,近日得了重病危在旦夕,治病又需要大量钱财。求祝兄允许我提前支取一个月薪资去救我那可怜的舅父,先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我愿意在书院立下字据凭证。求祝山长行个方便,日后我一定报答祝兄!”
祝山长听后爽朗一笑,对吕清风道:“清风,你带端叔去偏房,将两个月薪钱支给端叔。”
霖铃吃了一惊:“祝...”
祝同摆手制止道:“我与端叔是朋友。朋友家中有难,我岂可袖手旁观?端叔只管放心拿钱去给家中人治病,就当是我祝某人借与端叔救急。”
霖铃看着祝山长满眼真挚地说出这番话,知道这次任务总算大功告成了,宽慰之余还有一点点小内疚。自己是骗了一个老实人呐。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报应。
哎不管了,别想那么多。
她对祝同深深一揖:“多谢祝兄!”
...
霖铃跟着吕清风走到耳房。这是一间小小的屋子,四面墙上挂着很多书法作品,不是诗就是词。霖铃跑去看了一幅,落款写着:早春,壬子祝同笔。
霖铃对吕清风说:“你们祝山长确实爱写诗。”
吕清风笑笑,道:“祝山长平日里每天都要做几首诗,有时间白天做得少了便晚上做,晚上做得少就梦里做。”
“梦里做?”
“不错。祝山长每日晚上睡前都会在床头放一幅笔墨纸砚,有时他早上醒来纸上会有一首半首诗,都是他半夜梦中所做。”
霖铃一听,这人是走火入魔了。搁现代社会应该去精神病院好好调养一下。
吕清风把霖铃引到一张木制圈椅上坐下,自己垂手站在一边,对霖铃说道:“李先生,我先将桃源书院的课时规矩说与先生知道,容先生早做安排。”
霖铃连忙道:“请说。”
清风说:“如今朝廷颁布政令,明年科举分经义,诗赋两科招考。我们精舍如今也分为两个斋舍,一为德邻斋,专攻经义墨理,由一位孔学究主讲。一为闻鹊斋,偏攻诗赋,也教经义。
如今闻鹊斋共有两位教习讲学,一位是岑学究,一位是教诗赋的马先生。不过马先生下月初就将离开书院,到时李先生便是接替他的空缺。”
霖铃问道:“马先生为何要离开书院呢?”
清风道:“这个在下着实不知。”
霖铃发现这个清风小哥儿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说话做事滴水不露。在很多方面他甚至比祝山长还要稳重,霖铃也不敢小瞧了他。
吕清风又道:“书院目前的课时安排,每月分三旬,每旬共十日,一旬中前八日为会讲日,第一,三,五由祝山长会讲,二,四,六,七,八由各斋先生复讲。如闻鹊斋惯例,则上午由岑先生讲学,下午由马先生讲学,晚间为学生自习,九日为集考,十日为假,循环往复。每月末复有月考一次,假一天。”
霖铃一听,这个课时安排对学生来说比较恐怖,每月只有四天休息,还有三四次考试。但是对老师来说倒比较轻松,一个月只要上班十五天,每次还只要半天,非常符合体制内工作的尿性。
吕清风又说道:“马先生下月初离开,也即是先生的课时从下月初开始。到时岑先生会把闻鹊斋生员情况和教习物品拿给先生交接。先生只需记得月末找他要便行了。”
霖铃点头道:“好。”
吕清风转身从一旁的立橱里拿出一把钥匙和一堆黄澄澄的铜钱,分别用油纸包好。他包钱的时候,霖铃的眼神一直直勾勾地看着那堆古代货币———她以前在博物馆参观时,怎么就没意识到这些破铜烂铁的珍贵呢。
吕清风包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