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妈妈——”
离开赛场,褚时迎就丢下自己的队友,往父母身边跑去。
彼时她不过十七岁,对父母撒娇信手拈来。
任仪桦心疼地抱了抱她,“辛苦了宝贝,有没有哪里受伤?”
比赛持续了几天,没有人能全程看下来,任仪桦和褚文的身份也意味着他们无法时刻都在场馆内。中间缺失的时间,他们不清楚女儿有没有遭遇什么危险。
“有——”褚时迎卷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一大片淤青,朝母亲哭唧唧道,“之前打架的时候撞树上了。”
褚时迎皮肤白,又生得细皮嫩肉,这淤青几乎占了半条胳膊,看着着实骇人。
任仪桦心疼坏了,女儿一直被她宝贝着长大,磕着碰着都很少有过,这次却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当即就打算带褚时迎去医院看看,褚时迎觉得去医院有些大材小用,说只要买点散淤的药就好了。
临走时,褚时迎冲自己队友几个喊道:“晚上聚餐,记得来!”
他们之前约好了比赛完一起搓一顿。
虞知酿几人挥舞着手臂,示意自己知道。
褚文任仪桦两人并没能陪女儿太久,他们很快又返回了研究所。
褚时迎目送父母离开,转身进了浴室。
不大的浴室里漫开药油刺鼻的味道,从胳膊上传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脱下衣服,□□着上身,扭着脖子看镜子里的自己。
比起胳膊上的这片淤青,她的后背简直惨不忍睹。
筑星城的所有衣服都具有很好的自主修复能力,其材质能够在经历划破、撕破、撑破等物理损坏后恢复如初。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后背受伤严重,但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痕迹。
衣物与凝固的痂纠结在一起,剥离时伤口再度撕裂开来,渗出了丝丝鲜血;发乌的痕迹东一块西一块,脊柱处的长条擦伤,让她原本就有些瘦削的身体看起来更加脆弱。
褚时迎缓慢地吐出一口气,从浴室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小瓶药膏。她艰难地拧着身子给自己上药。
在比赛的途中,他们遭遇了一支来自珍宝局的队伍。
珍宝局位置更偏北,且没有筑星城那么好的条件资源,那里的哨兵向导可以说是自小在磨练中长起来的,因此他们格外瞧不起“娇滴滴”的筑星城哨向。
褚时迎想要避战,但对面没有这个意思,几番对峙,双方不可避免地打了起来。
对面的队伍是三个向导加两个哨兵的组合。哨兵一个个跟铁塔似的,接近两米,向导也是,最健壮的那位快有两个她宽了!
对决的过程中,她被对面的犰狳向导掣肘。精神体方面难以占到便宜,论近身格斗能力,她技巧有余而力量不足,面对一个需要仰起头来打量的对手,她打得格外艰辛。
背后的伤也是那时留下的。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被狠狠掼在地上、扣住脖颈拖行了一段距离时的狼狈,窒息,憎恶,愤恨……有生以来最复杂强烈的情绪充斥在她的脑海,在那一刻,她忽然丧失了过往的所有骄矜自信。
绝对的力量碾压让她连掰开对方双手的机会都没有。
但最终,胜利依旧属于她。褚时迎以短暂地,让全部触须都集中攻击犰狳向导,并施以最猛烈毒素的方式,完成了极限反杀。
那也是褚时迎最接近失控的一次,毕竟她维持精神体外露超过五十多个小时,前前后后完成了大约两三百次的毒素生成,除了短暂的几小时休憩,其余时间,她都是满载状态。她对毒素的释放几乎到了无节制的地步,如果对面没有选择停手救队友,没有虞知酿拦住自己,这个犰狳向导可能会死在她手里。
直至现在,褚时迎都有些陷在濒临失控的情绪里。
褚时迎抹好药,衣服也不穿,直接趴倒在床上。
如果我都失控了的话,那所有人都没救了……在迷迷糊糊将要睡着前,她挣扎着又起来,定了个闹钟。
晚饭时间,褚时迎几人在一家常吃的店里相聚,要了间包厢。
五个人把菜单传来传去,最终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
褚时迎要了热水洗餐具,趁着一伙儿的注意力还没集中,先发制人道:“今晚不允许提任何有关比赛、训练的事情,违规的人,罚一杯!”
这是他们聚餐的传统,从某次的大冒险游戏里延续下来。饭局前,谁先想出来一个“禁令”,所有人就都要遵循,直至饭局结束。
以前有过“不能说‘我’这个字”“不允许说任何人名”“不允许连着两次夹同一盘菜”等等禁令,让他们闹出了不少笑话。
菜品一样样被端上来,香味很快就溢满了整间包厢,光是闻味道,就能想象出这些菜肴是如何的美味。
“哔啵”,汽水饮料开启的脆响作为首音,堂堂登场。
麦克金食指大动,率先盛了一碗热乎乎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