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懂，谁没年少轻狂过，谁没意气风发过，懂。”

钟耘崇的抵触顿时和缓下来，有些讪讪：“那大哥你跟她说什么了？”

“谁？哦，郭映雪。”钟耘岐顿了顿，叹口气：“那倒是个挺不错的人，可惜要走了。”

“走？她要走？”钟耘崇急起来。

“你不知道吗？”钟耘岐纳罕,“她申请了一个国外的科研项目，打算在那边修完学分之后，直接就报考博士了。”

“她导师能同意？”钟耘崇越发有些焦躁。

“她导师，不也是你导师么，手心手背的，他也不好太有偏向性了吧。”钟耘岐高高挑起眉毛，好似怪钟耘崇怎么连这都想不到。

钟耘崇是真不明白，赶着问清楚：“什么偏向性，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你这个事，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谁不认为你是因为郭映雪发疯呢，”钟耘岐说得淡然，似乎挺不以为意的，“女人嘛，就算她想当苏妲己、杨玉环，也不肯背个红颜祸水的名声，趁着事情没传开，她赶紧走，我觉得挺明智的啊。”

眼见着钟耘崇脸色越发苍白，说话结巴起来：“学姐她、她知道了啊？”

“不清楚，我总不好直接问，但是你也知道，流言蜚语谁说得准呢，她也是怕。”

“那、那、那大哥，你说我、我该，怎么办？我不希望学姐为了我影响自己的学业，她更该怪我了，那我可真是、真是——”

钟耘岐一时没说话，先去拿了一瓶水过来，拧开喝了几口，又看了会儿墙上那副名画，据说是钟穆高价拍给小儿子的十八岁成人礼物，一堆无序的线条，漩涡一样涌动翻腾的色彩，像是要把人拉了进去。

钟耘岐背对着钟耘崇，冷笑了片刻，一副画，几百万美金，却如同一句咒语。自打钟耘崇拥有了它，就愈发迈向荒唐，像被这幅画张牙舞爪地捆绑住了心智和人生。父爱如山，压死个人也是崇高的。

钟耘岐在弟弟期盼的注视下再度坐下，他放下水瓶，谨慎地开了口：“我是这么想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关键在你的态度。”

“什么意思？”

“父子之间没有隔夜的仇，吵归吵、争归争，但父亲毕竟还好好的，你还有机会去挽回，还有机会浪子回头，当个孝顺儿子。”

钟耘崇显然更迷惑了，什么叫“父亲还好好的”？现在这样算好吗？他还能做什么？

“争取唤醒他！我问过大夫，父亲现在身体状况很好，治疗也是有效的，醒过来的可能性比一般的昏迷者大得多。”钟耘岐相当肯定。

“我？能干什么？”

“去跟他说话、聊天、唱歌给他听，随你能想到的，都可以。他的听觉系统没问题，很多感知神经也并未受损，让他知道他最疼爱的小儿子一直陪着他。亲情的力量，我想，肯定是有助于康复的。”

“亲情的力量？”钟耘崇很是怀疑，“你是说，我这样做会留住学姐？”

钟耘岐想了想：“至少对她没那么大的舆论压力，她就不会太着急走，拿到学位之后再走，总比现在踏实吧，她又不傻。”

钟耘崇将信将疑，“我想想。”

“关键在，郭映雪对你这个人是怎么看的，不知悔改的纨绔呢，还是迷途知返、逐渐懂得负责任的同窗学弟。”钟耘岐摊摊手，“该怎么选，该怎么做，你自己有数。”

钟耘崇想了一会儿，笑起来：“说得对大哥，一般人就会看这些表面文章。”

钟耘岐颔首：“可不，贴个标签，就以为懂了一个人。你看，汇格的拿手好戏就是搞品牌，你跟你学姐重新塑造一下自身形象，也不枉家学渊源了。”

两人都笑了起来，声音不小，但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很凉。

---------

何灵的主题直播开始了，“仙境爱丽丝”系列，第一期叫“在山谷酒庄”。薛闵意还是无聊刷手机时，例行刷一下好友的直播号，才看到的。

屏幕上，何灵穿着一身白布的斜肩短裙，长发披着，戴着一顶茉莉花冠，朴素而俏皮灵动。她对着镜头活泼地互动：“欢迎来看何主播，兄弟姐妹们，我还从来没到过酒庄哦，让我们今天一起来开眼。”

山谷风光、葡萄园、绿色一片、酒窖酒桶……何主播的介绍因循了在汇格的风格，就是见世面，她一路解说：“……我就说嘛，喝个红酒装什么X，看看他们的广告宣传册哦，什么圈层模式、社群分化，啧啧啧，根本看不懂……亲们你们懂不懂？我看就是种葡萄呀，然后拿给刚才那位学生物的眼镜哥哥去发酵，很枯燥的工作。他们说，平时根本见不到我这么漂亮的妹子，可惜灵灵不喝酒。大家点上关注不迷路，想要抽奖刷波666……”

末了她靠在几箱子红酒旁边，冲镜头眨了眨眼：“红酒就送榜一大哥咯，我帮你们尝一颗葡萄，哟呸，酸死个人……”

真不错！薛闵意心中为闺蜜点着赞，眉头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