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之旅2

路上，季攸宁忽然察觉到她忽略了一件事情，陆厌跟她戴镯子的时机实在太过巧合，她不得不怀疑他。

“陆公子，我忽然想起来父亲还交代我一些事情要去做，我就不打扰陆公子了。”

“好”，陆厌目送她离开，看样子他还远着呢，谁让他喜欢这样的姑娘呢。

季攸宁回到刚刚的地方，却没发现蛛丝马迹。

季攸宁并不着急，所以慢悠悠的走着，这条路被高墙挡着，月光照不进来，太黑了，因此行人稀疏。

“姐姐，我害怕，”路边行走的小姑娘看见她，害怕的拉着旁边姐姐的手。

“别怕别怕，那个姐姐不是坏人啊，”那个姑娘抬起头冲她善意的笑笑，虽然很暗，但是能看出来是个清秀的姑娘。

季攸宁也点头回礼，看着两个小姑娘的背影，她到了可以让人信任的年纪，但是却从未有过值得信任的人，这样的她，日后能让别人信任吗？

月亮高悬，这么多年，陪着她有过一条又一条夜行路的，只有它。

走到门口，竟发现陆厌在等她。

"陆公子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这条路太黑，怕你会害怕。但是又不知道你从哪条路回来，只能在这等你。"

“害怕？”季攸宁看着陆厌认真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害怕吗，或许很久很久以前她曾有过，但是太远了，她已经都忘了那是什么感觉。

“对啊，像你这个年岁的姑娘，是会怕黑的。”

"抱歉啊，我有的时候会忘记，你和其他的姑娘不太一样。”

“我觉得你的性子更喜欢直来直往，所以，阿宁，我心悦你。"

季攸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表白震惊到了，她实在没想到陆厌竟如此直白。

"陆公子，你与小九还尚有婚约呢。”季攸宁无奈笑着开口道，像是对待一个小孩子的玩笑话。

“那本就是一场交易，我会退亲的，当然我不会让你，让季家名声受损。”

季攸宁当然知道这是季临渊与他的交易，更知道他不必为此承担后果，但是他喜欢她，那就另当别论了。

“陆公子可想好了，我可是季家下任家主，就算成婚，也不能只是陆家的主母。”

“我不介意将来吃阿宁的软饭。”陆厌笑的很开怀。

像是感受到陆厌的认真，季攸宁收了笑意，看着他，忽然上前一步，“陆公子若是敢娶，我就敢嫁。”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经年以后，季攸宁已不记得当时说出这话的自己是何心境，亦不确定自己当时有没有走过心。

其实人该经历的，兜兜转转，总是会再经历的，无关年龄。

比如十五岁时陆厌想做的事，二十五的陆厌做了，幸好，他等的那个人还在。

“四姐没发现吧？”

“没有，但是她早晚都会发现的。”

“能拖一日是一日，”季如晦裹着披风瑟瑟发抖，他深夜来和陆厌接头，属实冻的不轻。

陆厌见状，把火盆点上，季如晦踱步过来，“还得是我兄弟啊”，一边烤手一边叹道。

“我不想瞒她”陆厌手执火箸拨弄着炭火。

“你以为我想瞒她啊，”季如晦愤愤道。

“当初我本想拉她入伙来着，那个时候我发现，她私底下早走扶持的皇子了。都不告诉我”季如晦一脸幽怨，

“我告诉你，我四姐姐可是我阿父的立场，若是我们的事碍了她的路，我可保证不了三皇子的安危。”

“那可未必，”

“未必什么？”季如晦不解。

“阿宁未必与季将军同样的立场。”

“怎么可能，父亲对四姐那般好”

“所以我才说是阿宁与季将军立场不同。”

“你是说四姐她…”

看着陆厌不说话，季如晦忽然沉默了，忽然他灵光一显，脱口而出，“你不会是想撤退吧，”

沉默代表了陆厌的态度。

季如晦送开攥住陆厌领子的手，重重的在桌子上锤了一拳，“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是这样一个人，，我们为此事耗费了多少心力，财力，如今你跟我说你想反悔，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季如晦大跨步离开，都没有跟他关门。

寒风入体，使人心头一振。陆厌却久久没有动作，不知过了对久，他踉跄起身，关上了门。

这边季攸宁同样也没有睡着，她一直在想这个决定对不对。若从她的目的来讲，她的决定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从情感上来讲，季攸宁有些迷茫。

她过够了颠沛流离的日子，确实想要一个安稳的家，可是如今是合适的时机吗，那个人又是值得她信任的人吗？

她或许还需要做很多很多的事，儿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