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汉
到失踪的绾陶他心里有了猜测。
侯府里,苏氏关上了房门特让君侯的心腹卢听把守着,妸娇回头不解:“阿母,我们又不能听吗?”
苏氏点头:“秘事,我们自当回避!”
可是妸娇好奇的心里直发痒痒。
屋内信陵侯坐于胡椅之上,二子站在两侧。
“此次你重伤,我以派人着手调查,只惜刺客十分狡猾选在雨日行动,案发痕迹皆被雨水冲刷,这两日……”君侯摇头,又问:“你在回想一下可有什么注意了的细节只是未想起!”
绾陶看着三人踌躇,内心几番斟酌还是选择闭口不谈,知道太叔氏活着得人越少越好。
绾陶脑海里也在仔细捋着那日,林中她约与老叟陵前呆坐一席,谈论半刻便目送老叟离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感之目眩畏光且有一丝嗜睡,这才提前思及回宫,那会儿上马不过一会便细雨蒙蒙浑身湿湿答答,淋了雨却是比方才清醒些只是又跑了会儿脑袋便又开始昏沉沉,眼前的路也时不时产生虚影。
她想着目光突然落在某处:“守在王后王陵的那老叟呢?”
公子瑾拿出怀中的那包麻沸散递去:“去时已经悬梁自尽有一日了,但是我们在他身上翻出了这包麻沸散,包药得纸上只有一个‘陶’字。”
绾陶伸手接过那张纸,这个字,好熟悉,她细细端详着入了神。
“殿下!”公子瑾唤道。
绾陶回神将那纸折好拿在了手里,“那日是阿母忌日我喝了酒也吃了那老叟的东西!”绾陶这才轻轻讲道。
父子三人相觑。
“可我向来酒量不错那一点小酒只怕不足挂齿且酒也是我亲自所酿,只怕……只怕是那老叟念及我阿母,我这才一时失防。”
她姜绾陶得罪的人不少,要她命的更不少,一个老叟于她无冤无仇为何处心积虑杀她又为何为她母后看守王陵十年,可明明五年里他有那么多的机会偏偏为何那日才要她的命,为什么这个字于阿母的字迹如此相像,绾陶揉着颞颥头疼得很。
“还有一事,”公子佑嘴快……
信陵侯,公子瑾二人都来不及拦,更没料想这小子会在这时候说出来。
公子佑看着父亲兄长的眼神,自知自己多嘴默默垂下了脑袋。
“无事!”君侯摇头。
绾陶质疑地看向公子瑾,只见公子瑾也一同摇头,心里想着,事已至此,说了对她无意不说还会让她不安徒增烦恼,她本就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现下又能做什么,不说为妙!
可他对她从未知无不言过!
绾陶知道,公子瑾常说他有个心直口快的弟弟没心没肺单纯的很,她心累,看着公子佑只怕不是无事是事太大……
她双眼直勾勾地看了三人一眼,“且说”,见他们眼神还是与自己相避,绾陶有分气恼,“君侯,我知君侯是一个明智之人所以才会涉险于背后鼎力相助于我兄妹二人,很多事你们大可于我直言,我和王兄一样,我早不在是需你们看护的小姑娘而是共进退同生死的盟友能与你们共事而不是娇养!”
君侯见罢笑之:“你还真有你君父年轻时的模样!说来,还是我这老头看轻了我们的殿下,不是不与你说只是说了也无意,想着让你好生养伤我们慢慢商量对策!”他拍膝,“宓书牢狱自戕,宓家几十口人一夜间于宓宅死于非命,女眷白绫上吊,男子一刀毙命在宅院中堆砌如山,人人在传你下落不明就是畏罪躲藏,可明眼人又怎会将你和此事联想在一起,不过是坊间饭后闲得无聊的谈资罢了。”
看来和她预想的不错,太叔氏终归是心太急了,这么迫不及待给自己下绊子,太幼稚了,宓家就这样成了他报复性心理的棋子嘛?
“我要回宫!”
……
“驾~”
夜里热闹的朝音街上人人突然惊恐避之不及,众人纷纷看向那个披头散发衣着素色骑着一匹黑黝黝大马狂奔的女子。
有的破口大骂,“街市策马狂奔撞了人可成,是没胎投了不成!”
若干嘀嘀咕咕,“告她去衙署关她几日。”
在一路驾马直冲下只费她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赶至宫门之下,此时她肩头的伤口重新撕裂红艳艳一片仿佛绽放的鲜花,愣是成了她素衣上的点睛之笔。
“开门!”绾陶勒紧缰绳呐喊。
城门之上的卫兵看着月色中模糊的人影回应:“来者何人夜闯宫门?”
“长公主绾陶~”话音刚落,不远处的街上静默半刻突然又杂杂碎碎起来。
“她便是长公主绾陶?”
“那杀人的妖孽?”
“嘘,小声点。”那人抹了抹脖子。
宫门半开,绾陶大汗淋漓脸色泛白只觉自己通体的寒意由内而外散发,她痛苦的拿下腰间的虎符,士兵一见跪地行礼迅速打开宫门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