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赵堪元,此回是他第四次娶亲
秦禄在马上笑得前仰后合:“那位雁娘子当真是位有趣的姑娘。”
南怀芝想起她的毫不掩饰,蹙眉:“哪里就有趣,生意人的蓄意奉承罢了。”
秦禄不以为意:“那可不见得,我瞧着雁娘子夸您那几句分明真心实意,别不是瞧上您了。”
被人编排瞧上南怀芝的那位,转身回到后堂便冷了面色。
徐静浊一见到她便站起来急切地问:“他怀疑你了吗?”
雁归来白了他一眼:“不过问几句话而已,你怎的如此紧张,人家还没找上门,你倒把自己给暴露了。”
徐静浊自知失了分寸,有些窘迫,不断地搓着双手。
雁归来无奈叹气,却又不得不再给他的不安加一把火:“依我看,这位少卿大人,少时在外游学,学识渊博,进入大理寺不过三年便破奇案无数,他家世厚重却礼貌不骄矜,做事沉稳、细致,心思敏锐,不得不说,如果他不是敌人,我还真是十分欣赏。“
徐静浊惊到:“你这......你这分明是涨他人威风。”
雁归来淡淡道:“我这是让大家认清现实,报仇并非易事,如今又有一个强大的对手,我们不能因为一两次的成功便放松警惕,务必保持头脑清醒,不能掉以轻心,何况此次成功与否还未可知”
徐静浊沉寂片刻,忽闻外面由远及近一派喜气洋洋的吹吹打打声。
两人俱是一怔,这时柳含烟闯了进来:“徐大哥,雁姐姐,今日是他大婚的日子。”
雁归来率先回过神:“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她望向徐静浊,“出去瞧瞧?”
徐静浊一点头,三人一起上了二楼,凭栏眺望。
雁归来眼前被一片红色包围,她觉得刺眼,一阵眩晕,这个景象她十年前也见过,那时她方十岁,喜轿里坐的是雁家长女雁明依。
柳含烟不知是怒是悲:“她还是上了花轿。”
雁归来依着栏杆:“该说的该劝的我们都做了,她被那人的俊脸,风流的仪态,不俗的谈吐迷花了眼,她执意要嫁,我们也没有办法。”
徐静浊咬着后槽牙:“我小妹也曾中意他的皮囊,对他爱慕不已,父亲看中他的才气,便是彼时他穷困潦倒,身无长物,也将小妹许给了他。”
迎亲的队伍已行至燕金楼楼下,新郎身着喜服,跨坐在骏马之上,脸上是遮不住的喜气。
他叫赵堪元,此回是他第四次娶亲。
赵堪元,金陵人士,年幼便考上了秀才,是金陵城里出了名的小神童,却因家境贫困,母亲病重而无力继续读书,为赚钱给母亲治病,进了徐家粮铺做工。
一次无意中的邂逅,徐家小姐徐三娘对他心生爱慕,徐家家主见他机灵,爱惜他有才,将爱女下嫁,十里红妆,徐家陪嫁的嫁妆一时间成了金陵城的佳话。
而赵堪元也不负徐家家主的厚望,生意越做越大,徐三娘却福薄,就在赵堪元的生意如日中天之时病重不治。
不久后徐家被对家算计,家中所有店铺关门不止,还欠下巨额债务,徐家家主被激之下暴毙而亡,徐夫人接受不了失女丧夫之痛也随之而去,一家人只留下徐静浊成日浑浑噩噩与酒为伴。
两年后赵堪元求娶雁明依,雁家的生意虽没有徐家做得大,却是皇商,与官府往来密切。
赵堪元便是在生意上与雁家老爷相识继而相熟。
雁老爷欣赏他的生意头脑,虽是继室,依旧接受了长女雁明依与赵堪元的婚事。
成婚前赵堪元捐了个别架闲官,不知他如何运作,成婚不过短短数月便调至提举茶盐司,成了茶盐司都吏,官虽小,可茶盐利润之高,是国库收入的重中之重。
金陵里,人人都道雁家长女嫁得好,官人有本事,赵堪元也不负众望,婚后两年,调任京城太常寺,虽无实权,却不过短短两三年便从无名小籍做到了京官。
雁归来便是长姐随赵堪元进京后不久,去京城探望,那是她头一次进京。
雁明依出嫁后她们便极少相见,雁母生雁归来时难产,产后身体虚弱,不能劳累,雁明依大了雁归来十岁,雁归来从小便是雁明依一手带大,姐妹俩的感情胜似母女。
雁归来永远记得她那明艳爱笑的长姐变得郁郁寡欢,为不让家人担心强撑着一张笑脸。
她仰着脸天真地问:“长姐,为何不见姐夫?他很忙吗?”
雁明依脸上肉眼可见地闪过一抹厌恶,却依旧柔声对她说:”明日长姐带你去逛夜市可好?有各种吃食和小玩意,保管你玩得乐不思蜀。“
雁归来不知,那时雁明依已存了死志。
她在京城玩的尽兴,临走前才知长姐已有三个月的身孕,她高兴得一蹦三尺高:“真的?太好了长姐,我要当小姨了,我要赶紧回去告诉爹娘,说不准娘一高兴,病都好了。”
那日,雁明依送她至城门,雁归来在城门外,雁明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