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捌.复明

今日并不是一个好天，半午时分，太阳却具被云层遮盖了起来，风声越来越大，仿佛连老天爷都要配合一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对于月无瑕的提议，狼牙剑魔并没有意见，他们连日躲藏就是为了减少多余的伤亡。

故而解决了碍事之人，他就续上了刚才的话题，口气既嚣张又嘲讽：“我若真想找月家的麻烦，你觉得你妹妹会毫发无损吗？你以为你们还能在沐光城安然无恙的过十年吗？月无瑕，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月无瑕并没有辩驳，倒是他身后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冷嗤一声，道：“是你未曾动过找月家麻烦的念头，还是你根本进不去月府？”

听见这话，狼牙剑魔的脸色唰一下就变了。

“詹晖，你也别太嚣张了。”男人神情冷然，句句戳心，“我哥是杀了你哥没错，可你哥难道不该死吗？包括你，也不无辜。”

眼看狼牙剑魔就要恼羞成怒，月无瑕急忙制止了身后人的下言，抢先一步开口道：“二弟，是非对错，难以说清。这是我跟他们之间的恩怨，让为兄自己解决。”

他如此说，男人便闭口不言了，身后的侍卫极有眼力劲，立马推动轮椅将人拉远了些。

“一约既成，驷马难追，望二位信守承诺。”月无瑕面向狼牙剑魔和温然，从容不迫，丝毫没有即将生死一战该有的惧意。

狼牙剑魔爽朗应下，“自然。”

月无瑕却摇了摇头，“我不信你。”

他的目光落在温然身上，停顿了片刻，略有些复杂，语气看似亲近却又饱含疏离：“温姐姐，好久不见了，我现在还能信你吗？”

“小无瑕，时过境迁，别的事情我还真不敢保证，但这一件事——”温然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无比坚定的回答了一个字，“能。”

“好。”月无瑕没有再多言，转向狼牙剑魔，握紧手中的剑柄，干脆利落的宣布，“开打吧。”

狼牙剑魔和温然对视一眼，随即温然退后让出位置，他也不再啰嗦，提刀就向月无瑕砍去，二人顷刻间缠斗在一起，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

这边剑拔弩张，另一边也不安宁。

宽大的巨石后，几人刚一碰面，符卿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盯着程非晚上下一阵打量，敏锐的道：“觅儿，你的眼睛能看见了？”

“是……是啊。”程非晚干笑两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措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过来的时候突然就能看见了。”

迎着数十道目光，她努力维持着虚假的微笑，偷偷观察大反派的表情，尽量让这句话变得真实可靠，尽管一听就很扯淡。

谢无期并未言语，嘴角噙着一抹笑，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程非晚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确定，他到底信了没有？

不待她再解释一二，符卿就又凑上来了，她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并拢三指为她搭脉。

程非晚一动不敢动，任她查探。

片刻后，符卿微微蹙起眉头，“脑部淤血散了，你醒过来的时候身体有什么异样吗？”

这个问题可谓正中程非晚的下怀，她立马顺坡下驴做出思索状，然后回答道：“后脑勺有点疼，可能是他们把我弄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脑袋，所以淤血才散了吧。”

“是吗？”符卿语气犹疑。

“应该是吧。”程非晚也不敢一口咬定，“我之前喝了那么多药，不也恢复了一些，就是看不远、看不清楚而已。再说了，卿卿你才是大夫，你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谢无期破天荒的开口替她说服符卿，神情似笑非笑，“如此说来，觅儿此番倒是因祸得福了。”

他这么说，纵然符卿觉得奇怪，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因为确实是有这种可能存在。

她转而询问程非晚这几天发生的事，在对方一阵声色俱佳的表演之后，心疼的安抚她的情绪。

程非晚在应付符卿的同时，也不忘分出心来观察大反派，他垂眸望她，一直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笑容看似和煦却莫名让人胆寒。

【1982，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没信呢？】

她这话刚一问出口，系统就立马反问：“你之前说他有心早查你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早就查过你了，只是没有查到什么实质性的消息，确定不了你的身份。”

这话一针见血，犹如一桶凉水从头浇下，瞬间挥散了程非晚理不清、想不明的思绪。

令她……遍体生寒。

三两句话打发了符卿，她探出脑袋观察巨石外的情况，狼牙剑魔和月无痕正打的难舍难分，可就算是她也能看出来，狼牙剑魔一直处于下风，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温然在一旁紧张的观看，眉头一直皱着。另一边的月家人倒是丝毫不慌，月拂依早就被月家护卫带到了坐在轮椅上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