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他恐怕真就傻愣愣地在这吹一晚上的冷风。
可是这是两码事,不代表她原谅他了,更不代表他可以试图萌混过关!
“好了,早点睡吧。”最后,她也钻进被衾里,闷声说,“明天早去早回。”
“……好。”他低声道,手试探性地碰上她身侧的手。
她没有反应。
他屏住呼吸,手指悄然插进指缝。
十指相扣。
……
第二天,用过早膳后,闻清韶和贺余生两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没有人开口。
濯缨没想到郎君和娘子之间竟会有隔夜气,一时惊得也不敢吱声。
往日和她一起受罪的车夫此时不却在员外候着,只留她一个人面对如此尴尬的场景。
最后,是闻清韶率先开口:“二郎,不是说要去木音阁吗?”
贺余生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身侧的手动了动,到底没有伸出去。
“快去吧,早去早回。”闻清韶努力牵起唇角,转眼却又觉得这样的笑容太过难看,遂又撇开脸,若无其事地说。
贺余生目光追随着她,抿唇:“那你呢?”
“我?”她略一思考,然后笑了一下,“正好,等晚点我去找林三娘吧,上次和她在落雨坊定的穗子应该早就做好了,正好一起去拿。”
“……好。”他怔了怔,眼睫垂下,“那……我走了。”
“嗯嗯,去吧。”闻清韶含笑看着他,“我等你回来。”
贺余生动了动唇,一步一侧头艰难地走出门去。
闻清韶以笑相对。
可等到他上了马车的那一刻,她唇角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看着马车逐渐远去,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濯缨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娘子……”
闻清韶忽然回神,表情有些莫测地看向了她。
濯缨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打鼓:“怎么、怎么了?”
“走,我们去找四娘。”
另一边。
车夫架着马车走出一段距离后,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隔着车帘低声说:“郎君,上次查的那个出现在刑部大牢的人有消息了。”
贺余生神情微动:“是谁?”
“不知道,但有人看见……”车夫似乎吞了一下口水,说话也磕磕绊绊起来,“有人、有人看见——他见过太子身边的人!”
“我知道了。”贺余生表情未变,显然有所预料,但目光却是冷沉了下来,“之前前两天送信过来让你们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查到了,六部三衙之中最近告假的一共有三人,调查后不知去向的只有副都指挥使王佑安大人。”
“我知道了。”既然辎重已经被重新押运,而兵部内部又毫无动静,那领队的人在其他司部之中的可能性最大,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验证其它可能。
车夫没敢在开口,这件事郎君当时说要用自己的人查而不借助太子的人时,他还有些疑惑,但结果查出这么一个消息……
郎君恐怕早就猜到了。
可是,他们现在就要去见太子了,郎君到底怎么想的?!
车夫满心疑惑,但又不敢在此刻打扰贺余生,只能闷头驾车。
他一时也不知道究竟是应该快一点、还是慢一点,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和之前一样。
从敦亲王府到木音阁的距离说远也不远、说不远也远,不管速度如何,总有到了的时候。
车夫忐忑地扶着贺余生下车,时隔几天,再次看到这个熟悉的药馆,心情却不再放松,而是暗自警惕起来了——
仿佛里面等着他们的,不是当朝最尊贵的储君,而是可怕的洪荒猛兽。
贺余生一步一步往木音阁走去,脸色是一贯的苍白,但眼神却极为冷淡而沉静。
一进门,甘草就迎了上来,然后把他领进了药房密室:“郎君,主子已经在里面等候你多时了。”
一听这话,车夫更警惕了,整个人绷紧得像一只即将离弦之箭。
他刚要跟上去,却被贺余生挥退:“我自己一个人进去,你在这里等着。”
然后又压低声音,叮嘱道:“见机行事,如有不对赶紧逃,别进来。”
“可是,郎君——”
贺余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从容不迫地推开了门。
等他进去后,甘草贴心地关上了门,把车夫担心的目光隔绝。
一进门,他最先听到一个沉稳的男声:“你来了。”
他闻声看去,药室内背对着他站着一个人,一身华服气宇轩昂,说话时正转过身来,那张脸也在跳跃的烛光中显露出来——
正是太子原麟。
见贺余生没说话,原麟又向前走了两步,凑到眼前上下打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