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在夹道的土路中穿过,身旁的树丛快速后退,梧桐参差,竹林一晃。
他骑马的速度已经飞快,掠过身旁的风都带着几分凌厉和刺人。只是他还嫌弃这马的速度太慢,又抓紧缰绳,扬起长鞭,对着马屁股上挥下。
马儿感觉到疼痛,长鸣一声,蹄下的速度加快,它迅速地直往前冲,扬起后面的一片尘土。如雷声般密集的马蹄,一人一马朝着前面的大路疾驰而去。
跑过这道人迹罕至的夹路,他看见前面的几户农家,房子后升起炊烟,他松了松缰绳,马儿也慢下步调。
这里是南疆和元洲的交界,前面的哨口设有专门的守兵看管。没有元洲的令牌任何人不得出界,他不能像现在这般光明正大的骑马冲过去,得想其他的办法。
宁哲将马儿牵到升起炊烟的那户农家门口,又在马背上放了几两银子,算给他们帮忙照顾马儿的答谢。趁着农家还在屋里忙活,没空注意门口的情况时,他迅速地翻过院墙,跑过旁边的小径。
小径陡峭,山路森森,这是离开元洲最近的路。他只需要再翻过半座山,不惊动门口的守兵,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南疆。
这是他来的时候和杜若一起走的那条捷径。
绕过半个多时辰的山路,站在山头上。宁哲望见那些微矮的土房,打扮淳朴的人家还在院子里晾晒药草,风里有淡淡的草药气味,山下就是南疆。
他暂时的松了口气,着急赶路,到现在他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神情依旧紧绷,他望了望在边界上把手的城兵,稳住气,抓住旁边横叉的树枝,小心地走完最后那段下坡山路。
混到要进城的人里,没有被别的注意到他是翻山过来的。
在城门要关闭的时候,门口守官的检查也更仔细。一个个的看过去,连带他们拿进城的那些包袱,挑担里的货品,他们都得仔细检查,确认没有事后,才会放人进去。
两人一排的队伍,走得格外慢。到宁哲时,守官将他拦下。
上下打量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带,身上风尘仆仆,一看就是着急赶路过来。这看来打量的目光太过强烈,宁哲发起疑心。
顺着守官看来的视线,他也看了看自己。刚才走山路翻过来时,那路当中有几树横叉开的树枝。张开的枝杈将他的衣服划破,虽然华丽,但多出的那几道突兀的划痕,不免让守官起来疑心。琢磨他是不是遭人追杀,或者是有欠款未还,被仇敌追赶所以才落得这般狼狈。又见到他脸上那站起的泥沙时,守官对他的检查就更仔细了。
守官握紧手上的佩剑,谨慎的问他:“进城做什么?”
“找人”宁哲敷衍的回答。
守官可不信他的扯闲,继续追问:“找谁,姓名,住址,是否要在城里过夜?”
宁哲瞧了这守官一眼,过去的检查都没有询问这个,眼见着城门关起的时候要带,城楼上的守兵也都下来,站在门口。
他心里着急,掏出身上杜若留下的令牌。
守官看到他拿出的令牌,又仔细看到令牌上的花纹,惊讶出声,“原来是杜理司”
“可以进去吗?”宁哲问。
守官拿开放在门前的阻拦,放宁哲进去,还恭敬的,“您请”
抬眼现在的时辰,刚过了黄昏,日暮渐沉,天色也逐渐暗下。
长街上的人头攒动,尤其在过到蛊师府的路上,这的人群更是拥挤。
街边还有做摊子的小贩,他身前摆的那些箩筐里还有点东西剩下,只是样子已经不算太好,看着也不新鲜。挑挑拣拣半日,就有这点蔫吧的老叶子菜,他舍不得白送,可是照价又卖不出去。只好贱卖,两三文钱就能把这剩底的东西全都带走。
些刚忙好的长工,肩上扛着锄头工具,刚从田里回来,满身泥土,有些狼狈和疲劳,可那精神头却足。前面的人只吆喝问了一句要不要去旁边的酒肆吃酒,后面的人都相同附应,跟着一道去了。
过去平平,那些不曾看见着急模样的路人,这都是食过晚饭,或者才吃好从酒肆出来,准备在街上溜达几圈,消消食,等着天黑就刚好能到家里。
南疆的城里不比城外,城里是有宵禁的。
过到一定的时辰后,倘若行人还要在街上乱晃,不肯回家或者到客栈歇息,那就会被官府派出来的,巡夜的官差也给押到官牢,丢进地牢,那没吃没喝的关上几天,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直到算清楚这人的确实身份为止。
发觉路上巡逻的官差越来越多,宁哲估下时间,此时距离黑天也不过再小半个时辰的样子。他避开路上巡逻的官差,绕进那条人少的小路。
蛊师府的大门隐藏在市集当中,外观的装饰和这街面上的几家铺子很像。都是在前头开了扇小窗,用木漆刷成统一颜色的黑棕,房檐底下还要挂出个小牌子出来揽客。
乍眼看上并不奇怪,唯一有区别的是别家铺子的窗户都能打开,而蛊师府门前的几扇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