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
“云升,我们分开吧。”
云升把盒子摔到地上:“应之南,你不能这么对我!”
站台上吹响了即将发车的哨音,之南转身,跑上了火车。
车门关了,她坐在车厢里,浑身如入冰窖。
Jake坐在“莫”Roof Bar的吧台上,旁边是他的上司兼战友。
明天要启程去新加坡,临行前,他打算来“莫”喝一杯,算是给自己这几年在京城打拼的日子画个句点。
然后在楼下遇到了失魂落魄的云升。
Jake一直觉得一个人,若没点儿不良嗜好,就缺点人味儿,没法儿当朋友。这么多年云升在他的场子里一直滴酒不沾,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云升的不良嗜好比酒伤身得多。
他给自己叫了杯Single malt cask strength,拍拍老友膊头:“Sing,其实这未必不是件好事。你可以彻底展开一段新的人生。”
Jake:“你别看我这样,我也结过婚的。”
云升看了Jake 一眼,怪不得本部门风水这么差!
他夺过那杯Whisky,一饮而尽。
Jake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和云升又各叫了一杯,“其实你和应老师并不合适,两个30多岁的人,各自背着一身过去,能有什么好结果?应老师现在还很漂亮,但女人过了30在market上就贬值了。我劝你,以后到了新加坡就找20多岁的女生,单纯、好handle,谈一谈就算分手了,人家也还有大把青春去谈下一个。凭你的条件,至少还可以玩10年,再去当你的顾家好男人也不迟。”
云升拿起酒杯:“你说的都是废话。”
Jake和他碰了碰杯:“对,你不废话,但你有比我高尚吗?摆出一副无任何不良嗜好的样子,其实你和这个行业里的人没什么不同,都想要更多的钱,更高的地位权利,最好的享受和女人。
你还在这儿扮什么借酒浇愁?你都不敢娶人家!你只是对她上头,哦不是,你是上瘾。你连伪君子都不算,你就是个瘾君子。”
他拍拍云升:“喝完这杯就回去吧,放过自己也放过人家。”
云升起身向外走去,夜风吹过,酒精让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有一件事Jake说对了,很早以前他就沾染上了一种叫应之南的瘾,十几年的岁月与生活中他以为自己戒了,可一旦破戒,这瘾只会更深更无法自拔。
淡蓝色的盒子还在他的大衣口袋里,她就这么走了,她不会痛吗?
之南靠在卧室的飘窗上,望着外面沉沉的夜,稀疏的窗灯,又其实什么也没看。
每当她感到自己被吞噬时,就会本能地找个有窗户的角落缩起来。
从跳上火车,一路上,到从北站打车,回家,她什么也没吃,什么也没做,也没有掉一滴眼泪。
她把手机放得远远的,不敢看上面他的名字。
她有一种预感,还有成片成片漫漫长夜的的悲伤,在前路上等着她。
云升发现自己鬼使神差地,又站在1005的门口,脊柱里深不见底的黑暗翻江倒海地决堤而出。
冲动是魔鬼。
见他妈的鬼,他连人都不想做了。
他重重地拍门。
门开了。
她还在,她还是他的,她必须是他的。
他还抱着她不是吗?她的身体,她的肌肤,她的头发,那么柔软那么真实;她的唇舌还是那么甜美,一如早晨在车厢里的缠绵。
“应之南,我爱你。”
他把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哀求她:
“嫁给我!之南!嫁给我!”
应之南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捏碎了,她嗅到他口中酒精的味道,心跟着身体一起疼痛,她本能地挣扎。
“云升,你喝醉了?”
“之南,我爱你。”他把她顶到墙上,啃咬她的脖颈。
她用力推他的上半身:“云升!不要这样!”
他把她双手钳到背后压制,一手撕扯她的衣物:“我爱你!”
他分开她的腿:“你喜欢我粗暴一点不是吗?”
她痛到呜咽,拼命抽出双手推他腰际,并拢膝盖阻止他。
云升额上起了青筋:“你别跟我来扮处女这套!”
应之南羞愤难当,用尽全力狠狠地挥出去扇了他一巴掌。
云升吃痛,冷汗涔涔而下,酒终于醒了大半。
之南背靠墙壁,蜷起身子抱住膝盖,浑身颤抖。
“滚出去!”
突发新闻:“2019年4月15日当地时间18时50分,法国巴黎圣母院发生火灾,大火迅速将圣母院塔楼尖顶吞噬,尖顶如拦腰折断一般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