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阿诺德抱着尼塔基雅在暗道中快速移动着，他们决定和格尔温暂时分开，让他护送奥柏嘉与其他人汇合，而阿诺德带着尼塔基雅去引开白月猎手，他们的身后已经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脚步声，白月猎手已经开始了追捕行动，尼塔基雅被阿诺德抱在怀里，她能嗅到阿诺德身上带着很浓烈的血腥味，她不知道阿诺德在找到自己之前经历了什么，明明他们都吃下了送音果，但尼塔基雅经历过一段时间的昏迷，她只记得似乎阿诺德想要审讯什么人，可审讯过程究竟怎么样她却完全无法得知，尼塔基雅猜测也许是他有心瞒着她。

就在她思绪飘远时，她听到了赫琳迪的声音“云瑟麦伯爵，你还好吗？我刚刚一直听着你那里的动静，大概……也了解到了一些现在情况……”

“我没事，赫琳迪小姐。”尼塔基雅宽慰道“我现在和阿诺德在一起，格尔温也已经把奥柏嘉带出来了，你可以让曼茜尔夫人放心了。”

听到了尼塔基雅的声音，赫琳迪心中的大石才终于落地了，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正在帮她治愈枪伤的巴泽尔，对方的眉头却一直紧皱着，似乎揣着心事。

“你也听到了，云瑟麦伯爵没事，你可以放心了。”

赫琳迪试图安慰他，结果对方沉思了片刻，才缓缓说出一句“是的，她和耶诺斯先生在一起，伯爵很安全。”

可那语气却听不出半分高兴，赫琳迪看出他对阿诺德的态度有异常，她拉过巴泽尔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下道：你似乎有些害怕耶诺斯先生？

对方身体明显一震，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还没来得及淡去的记忆又一次涌上了心头，那个沾满了鲜血的房间里，他见到了向来绅士的耶诺斯先生所展示出的恐怖。耶诺斯先生告诉他，在一个根本不熟悉又满是陷阱的地方找寻线索，效率太低了，他并不喜欢这种做法，于是他决定直接找人，从他们的口中‘问’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离开了云瑟麦伯爵的耶诺斯先生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大，似乎在云瑟麦伯爵面前他都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能力，巴泽尔如此想着，耶诺斯先生的魔眼作用范围可以将整座研究院全部囊括进去，凭借着他超强的透视能力，他很快就锁定了合适的人选。

回忆像是开闸后倾泻而出的洪水，不断涌入巴泽尔的脑海中，前往目的地的路上，他们一行人遇到了不少魔法生物的阻拦，也有不少同伴因此受伤，但这些阻碍最后大部分都成了耶诺斯先生长刀下的鬼魂，他们在找到那两个拥有高级权限的白月猎手时，巴泽尔从未想到他们待的这个房间马上就会被鲜血和惨叫填充，当时耶诺斯先生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自己。

“我心情不好时，审讯手段会变得有些粗暴，我听尼塔基雅说，你的医疗魔法很出色，所以我需要你及时治好他们，麻烦你帮忙了，还有，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请你保持安静。”巴泽尔记得阿诺德说这句话时，语气很温柔，只是他听完后不免觉得背脊发凉。

审讯过程巴泽尔都不愿意再次回想，阿诺德在整个过程中没有说过一句话，所有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全部通过意念印刻浮现在墙壁上，当阿诺德第一次因为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而把对方身体里的器官整个掏出来时，巴泽尔忍不出想要呕吐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鼻腔内渐渐被血腥味填满，他开始在内心祈求这场审讯能快一点结束，他只能闭上双眼，在阿诺德无声吩咐他使用治疗魔法时才鼓足勇气去看一眼那两个快要断气的可怜虫，颤颤巍巍地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重新放回他们的身体里。

最后他们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至于那两个白月猎手，阿诺德终于大发慈悲给了他们一个解脱，巴泽尔离开那个房间时，发现自己的双腿忍不住打颤，他看见鲜血不断顺着阿诺德的指缝滴落到地上。

阿诺德从衣兜里掏出一条丝巾，缓缓擦去手上的鲜血，可是他的衣服上依旧布满血渍，随后巴泽尔看到那条丝巾上的鲜血仿佛有了生命开始逐渐变幻，最终在丝巾上形成了一行红字。

——十分感谢你的帮忙，巴泽尔先生，现在我想请你帮我最后一个忙。

“耶诺斯先生……”

——这个房间内发生的所有一切，都必须对尼塔基雅保密。我刚才做的一切，对她而言……会有些难以接受，所以我不想让她知道。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阿诺德在审讯过程中始终不发一言，还要求自己保持安静的原因！巴泽尔终于明白了，他们所有人都吃了送音果，说出任何话都会被彼此知道，想要对尼塔基雅保密，就只能不开口说话。

巴泽尔答应了阿诺德的请求，回忆终于到了终点，他的思绪回归当下，他努力压下自己还略有起伏的情绪，在赫琳迪的手掌上写道：不，并没有，赫琳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