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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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岁的李光芒,默默地向前努力着。
她不再会因为别人的暴力语言而哭泣,而能从语言行为中分辨每一个人的真实意图,不会被骗,不会被陈继宽那样糟糕的人欺负。
她没有离开新城,当她还没有来得及向董事会提交资料,陈继宽就因为□□被抓,宋可宁成了律所主任。
她一直跟着宋可宁,学习宋可宁的强大与坚韧,也从她那里得到了很多帮助与善意。
于是当宋可宁问她,将来的执业方向时,她想了很久说了那个决定。
她要去做法律援助。
每年所里会有法援案件指标,很少有律师要求前去,大家都晓得法援案件时间长,报酬少,有些案子复杂扎手,办案环境差,李光芒去,无疑是弱小肩膀抗大鼎。
“你想好了吗?”
“嗯,我想好了。”
她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宋可宁,宋可宁笑了笑:“到时候可不要给我哭鼻子哦。”
“宋律,您放心,有困难我一定第一个找您。”
“嗯?”
“不,我一定努力克服。”
“行,凡事小心,注意安全。”
在获得了宋可宁的同意之后,她去了市法律援助中心报道,第一天到的时候,就被门口排着长队的人吓了一大跳。
含冤求情的人一大批,骂声吵闹声此起彼伏,她长舒一口气,静了神,将自己投入到浩瀚如烟的世事百态中。
“不要着急,排着队,一个一个来。”
当她结束了一天繁重的工作之后,疲惫地回到家里,窝在小沙发里看风景时,她才会留出一个缝隙的时间发呆,回想过去的事情。
那个雨夜结束的第二天。
她又接到了张至森的电话,是在李佑送她回家的晚上。
她将手机放置在桌面,听着叮叮叮的声响,一直一直不停歇地震动着,她心里默念,一,二,三,四,数到第八声的时候那边挂断了电话。
她没有接起。
心里隐隐的痛与报复的快感。
李佑说,他会一直等着她,直到她选择他,无论她做了什么事,对他如何。
她会像李佑等她那样等待张至森吗?等他来找她,等他诉苦哀求,原谅他?
他再打了过来。
第二个电话。
李光芒没有接。
响了五声。
第三个电话。
她还没有接。
响了三声,挂掉。
像是三次无力的求饶,那声音一次少过一次,一次比一次微弱。
她就那样看着手机响,震动,像是置身事外看着自己已冷却的爱情。
她为什么不去接。
她想过,他们如果会和好,会过上一种跟以前一样快乐的生活,但她知道,她心底的刺跟着身上的伤疤一样,阴雨天痒、疼,难以忽略。
而他会忘记疤痕存在,继续着自己未竟的事业,要求她做一个好妻子好妈妈,当她失望了失落了伤心了重新亮出疤痕的时候,他已毫不在意。
想想那时候都觉得痛,会比现在的失去痛一百倍。
她宁愿放过自己,放过他。
说到底,他们都爱自己胜过爱对方,她连李佑坚持的决心都没有,要怎么说能换到好结局。
大勇若怯,山秀水明。
她祝愿张至森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事事顺心。
只是一切再与她无关了。
大暑来临。
一年中最热的天莫过于此,李光芒周身粘腻地去跑法院参与调解,正好遇到了去执行业务的李佑。
两人匆匆照面,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头发利落地扎着马尾,从托特包里掏出电脑,资料以及证据发票。
李佑冲她眨眨眼,穿着那件发灰的工装从她面前经过,两人相视一笑。
调解两个小时结束,到了中午饭点,她抱着包往车里走,隔了好远看见他站在自己车边,吸收着热烈的紫外线。
“你美黑吗?”李光芒嘲讽李佑,干嘛傻不拉几地站在那里。
“等你呀。”
“干嘛不去车里等。”
“车里看不到你过来了呗。”
李光芒想用厚重的包去打他,看他流着汗的样子心软了,开锁上了车。
轰的一声,被暴晒过后的车里如蒸笼一般闷热,李光芒开了空调,冷气久久未上来。
李佑坐在副驾上,斯哈斯哈地像一条小狗:“你就不能换辆车吗?”
“怎么了,看不起我这小破车呢。”
李光芒眼睛瞧着前方路,豆大的汗从她脖子上滚下,一旁的李佑坐立难安。
“不能说看不起吧,只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