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狗场

过了三日便是腊八，姜府上下忙活了一天，做了一顿丰盛的腊八晚宴。因为姜源在金麟卫忙碌，因此，这顿晚饭只有姜肃、永宁公主、姜元清与姜梓清四人。

永宁公主先是给两个儿女各盛了一碗腊八粥，又拿出在青泉观里求的平安符来，分别赠予阿妤和姜梓清。

“阿妤，母亲为你求的是聪明伶利，万事顺利。”永宁公主笑道。

“母亲有心了。”姜元清双手接过那枚平安符。

接着，永宁公主又叫道：“梓清，你过来。”

姜梓清便跑到永宁公主身边，滚到母亲怀里撒娇道：“母亲，你为我求的是什么呀？”

“为你求了一门好姻缘，希望我的女儿事事顺利。”

姜肃听了，哼了一声。

永宁公主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对姜梓清说道：“梓清放心，只要你有看上的郎君，母亲一定会为你向皇上求这门亲事的，到时候你的婚姻就是圣上亲指的。”

姜肃重重地放下筷子，怒道：”你就是要和我对着干是吗？”

“梓清可是你的女儿，你难道不想让她有一门好亲事？还是你想让她十七八岁都不嫁，在家当老姑娘被人笑话吗？！”永宁公主冷笑道，“再说了，是我去求皇叔，又不是你求，你急什么，你等着就是了，我这还让你少操心一件事呢。”

姜元清默不作声地把手里的腊八粥放下了，道：“父亲母亲，女儿吃饱了，就先回房了。”

姜肃又指着她骂：“你才上桌多久，这就离席，你就是这么对待父母长辈的？”

“行了，你骂阿妤作甚，阿妤吃饱了你难不成要让她继续吃下去，直到吃出胃病来？”永宁公主反驳道，“去吧，女儿大了就是留不住的，去玩吧。”

姜元清再不多说其他，快速离开了。

这样的生活从母亲离世以来就已经陪伴了她多年，以前大哥没有入职时还好，永宁公主不敢对姜家唯一的男丁如何，大哥也会维护她，但后来皇上恢复科举，大哥忙着考武举，后来顺利中举入朝，姜元清便只能自己面对，所以这些家宴她是能不去就不去，能提前离开就提前离开。

春潇扶着她在府中散步，她看着屋檐檐角上的斗牛小兽，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府门口，竟遇见了叶茗英来寻她。

“你来得正好！我刚让你府上的人去说我来找你了，你府上的人说你正与老爷夫人家宴呢，没想到你这就出来了。”叶茗英看见她很是高兴。

姜元清也很是惊喜，走上前去道：“你怎么来了？不与你父亲过腊八？”

“我父亲被皇上叫进宫里去了，我闲着无聊，看街上热闹得很，便想叫你出来玩。”

姜元清巴不得出去转转，立马便答应了：“好啊，那咱们走吧！”

两人欢天喜地地挽着手离开了姜府。

年关在即，又正逢腊八，今晚的街市是热闹非凡，灯火通明，很是漂亮。

街上，叶茗英问姜元清：“你不是在参加家宴吗？怎么独自出来了？”

“今日就我父亲、永宁公主、我妹妹与我四个人，没意思，就找了个理由出来了。”姜元清道。

“怎么？你与你继母不和吗？”叶茗英压低声音问道。

“倒也不能说不和，这些年该给我的东西一样没少，只是我到底不是她亲生的，我父亲又忙于朝政，少管家事，我也不想麻烦我父亲。”

她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但叶茗英还是听得出来他们姜家的家事不止这么简单，不过她不好多问：“那你不想离开这个家吗？”

“离开了又能去哪儿呢？去到另一个世族家中，做任人摆布的贵夫人？”

叶茗英听罢，也赞同她的说法：“你说得没错。”

聊到这儿，两人都不免有些黯然神伤，姜元清道：“好啦，本来是你来安慰我的，怎么现在倒惹你烦了？”

“也是，先不想这个啦，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去哪儿？”

“跟我走就行！”

*

原来叶茗英带姜元清去的是赛狗场。

赛狗场里人满为患，多数是男人，但也有不少不拘小节的女人，年轻老少将整个屋子挤得满满当当的。

这还是姜元清第一次踏足这样出格的场所，人们紧张的喝彩声、欢呼声，都让她感到刺激，迫不及待地想要试上一试。

叶茗英拉着姜元清挤到了最前面，跟她说：“你选一只小狗，如果等会儿你选的小狗跑得最快，那我们便算是赢了。”

姜元清将那几只被拴在起点的小狗悉数看了过去，这些小狗都是上一场比赛结束后掌柜的又重新换上来的，姜元清纠结了没多久，最终选择了最边上那只看起来恹恹的纯黑小狗。

“就那只吧。”姜元清一指，“那只小黑。”

叶茗英稍稍有些惊讶：“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