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心走,跟着心吃醋
直到夏言贞在家里喝了一整壶茶,都还没从惊魂未定中缓过神来。
程越之对于她来说太过特殊,她忘不了他,甚至难以抗拒与他接近,若非有理智拉扯,她怕是早就与他坦诚相待了。
可她不能这么自私,他与自己牌位成婚已经背负骂名,若此时再被人知道和一个乡下来的医女不清不楚,定会被人耻笑。
夏言贞揉揉干涩的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他。
她从怀中掏出那本《夏式针法》,细细研读了起来。
那边,程越之在家门口正好碰见穿戴整齐准备去衙门的兄长,对面看他浑身灰扑扑脏兮兮的狼狈模样一脸震惊。
“你这大早上去刨坟了吗?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我活见鬼了!”程越之忿忿地说。
今天可是清明,这一句活见鬼了把旁边的婢女们吓得眼神都变了,嘴里念着佛经悄悄往后退,生怕家里的二公子把冤魂带了来。
程庭之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这弟弟自从心爱之人死后已经很久没有露出真性情了,从前生动活泼的人儿如今在外总是戴着一副假面,在家里又是死气沉沉的,今日倒突然有了些从前的影子,不由让人好奇。
程庭之双手抱臂,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问:“见什么鬼了能把宰相大人气成这样?”
程越之翻了个白眼,认真道:“我没同你开玩笑。我刚从夏家旧宅出来,你猜我碰见谁了?那个医女,夏贞贞!她在夏家旧宅里烧纸钱!”
程庭之也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忙追问:“那你没把人抓回来问问清楚啊?”
“我抓了啊!她跑了,她似乎十分熟悉夏家旧宅的构造,根本抓不住。”程越之越说越觉得奇怪。
方才心急没有思虑那么多,如今仔细一想,此女疑点过于多了——什么人会在清明节给夏家人烧纸?什么人能轻易说出夏言贞从前最喜爱的装扮?什么人能对夏家旧宅的构造比自己还要熟悉?
答案呼之欲出,夏贞贞定和夏家有关系!
“哥”程越之叫了程庭之一声,表情严肃地看着他说:“借用你的人手,帮忙好好查查这个夏贞贞,往上三代都要查,在西南有过哪些关系,事无巨细都要查清楚。”
程庭之点点头,脸上也不再有先前玩味的笑意。
就算没有今日程越之在夏家旧宅碰见她这档子事,就冲着这个小医女和二皇子府两个女人怀孕之事的关系,也需要多多注意一下。
程越之和兄长告别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那里摆着夏言贞的牌位。
眼前的往生灯火苗微弱,他走进查看,才发现灯油几乎燃烧殆尽。程越之眼神突变,意识到这往生灯被人动过手脚!
往生灯的灯油与普通的灯不一样,它采用特殊工艺制造,能燃烧百年不烬,因此灯在象征着亡魂的顺利往生,而灯灭则有魂飞魄散之意。
自从上一次往生灯灭了,程越之的心乱了很久,后来又再一次点燃才放下妄念。
可今日一见,这不明摆着,点燃的灯只是普通灯而不是往生灯。
他当即大声吩咐立松备马,随后一骑绝尘往城外的峰台寺奔去。
时值清明,峰台寺人流如织,不少官宦家眷都选择今日来峰台寺上香祭祀顺道在峰台山踏青赏景。
今日这景色更是不得了,位高权重又玉树临风的宰相大人策马狂奔在通往峰台寺的官道上,天青色圆领襕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一些爱慕他的贵女们早就在一旁羞红了脸,连忙整理仪表想着能在峰台寺来一场邂逅,很可惜她们打错了算盘。
程越之下马后直奔峰台寺的往生殿,他在那里还为夏言贞供奉着一盏往生灯。
谁知才到殿门口便被一个小沙弥拦下:“程施主,智通师傅在厢房里等候您多时了,请随我来。”
“小师傅请先等一下,我先要确认一件事。”程越之拒绝了小沙弥的邀请,说着就往殿里走。
他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供奉的那盏灯,灯下的布条还写着「爱妻夏言贞」,一盏早已经熄灭的灯在一众灯火里显得格外扎眼。
小沙弥跟了进去,用稚嫩的声音开口道:“师傅说什么灯灭则魂生,大概跟你这灯有关吧?到底怎么回事还请施主跟我来。”
灯灭则魂生?
程越之的心怦怦直跳,他不敢确定这五个字和他心中的妄念是否一样,于是跟随小沙弥快步走向禅房,他迫切想要一个答案。
智通坐在禅房里,笑呵呵地看着程越之,好似有什么喜事。
程越之也不说废话,进门便开门见山地问:“大师说灯灭则魂生是何意?”
智通慢条斯理地说:“是老衲说的不够明白吗?就是字面意思。灯灭不一定是魂灭,还有可能是魂生。”
“如何生?”
“生就是生,活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