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重逢就差点掉马
他心疼发妻生子痛苦,故而不愿再让妻子生育。
这下给二皇子党的一些爪牙抓住了把柄,什么大皇子妃是独宠的祸水,大皇子子嗣单薄不堪重用等言论甚嚣尘上,根本无法杜绝。
程越之似是想起什么,出言打断二人:“说起来,我倒是有一些奇怪的线索。除夕那晚,二皇子抛下了怀孕的正妃急吼吼地去了李侧妃院子里,意乱情迷的样子不像是偶然兴致。”
“哦?你的意思是,有人帮着李侧妃故意为之?”大皇子问。
程庭之被弟弟这么一说也想些什么来:“这二皇子妃为什么能怀孕,我倒是知道点。前段时间忠武侯世子到处找云游老道士求什么壮阳偏方,此事人尽皆知。可忠武侯世子后院没几个人,而且也不好女色,那药都给了他当二皇子妃的姐姐了。”
大皇子点点头,很快给出了自己的探查办法:“二弟妹能用药,那李侧妃便也能用药,去查查除夕那晚太医院何人当值,再查查李侧妃与太医院哪些人关系密切,暗中盯着便是。”
“这......”这下让程庭之犯了难,大皇子说的这些他早已经探查过一番,从除夕夜到李婉栀怀孕,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直都在。
“怎么了?庭之可是有些什么线索?”大皇子问。
“除夕夜当值给二皇子准备醒酒汤的、诊出李侧妃怀有身孕的、李侧妃点名要为她保胎的,是同一个人,太医院医女夏贞贞。”
程庭之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弟弟的神色,见程越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心里才松了口气。
大皇子轻笑一声,并不在意:“一个小医女能翻起什么风浪?背后定然有人,慢慢查,莫要打草惊蛇。”
程越之并没有参与二人接下来的对话,他的思绪飘到了别的地方。
前些日子立松寻到了些线索,当年押送夏家人的官差因丢了条人命回来之后均遭到革职,但有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远走他乡。
按理说这几人应该隐姓埋名的好好活着,可奇怪的是这些人接二连三的离奇丧命,如今只剩下一人,被程越之找到。
程越之细细询问他当年之事,那人颤颤巍巍说看见有人行凶,是两个蒙着面的黑衣男子,京城口音,杀了人之后提到了那个名字——李婉栀。
贞贞的死难道与她有关系?医女夏贞贞为何会参与到这里?若非他想要弄清楚,二皇子府的事他是听都不想听。
清明那日正好夏言贞不用当值,她天没亮便起床收拾了一番,带着香烛与纸钱,趁着路上没有人悄悄来到了夏家旧宅。
夏家旧宅大门上的封条已经脱落,石狮子旁边掉落的残破灯笼随着风来回滚动,周围长满了杂草,看起来恐怖至极。
她也曾在路上听过,别人说夏家旧宅总有鬼魂出现,那被杀头的夏医正会在夜里抓着活人去看病,把人活活看死,吓得周围人路过夏家旧宅都要一路小跑过去,生怕被鬼抓去。
夏言贞倒是不怕,如果能在家里再见到爷爷、父亲母亲、哥哥大嫂的亡魂,对自己来说是何等幸运?
可惜死而复生这份奇遇只到了自己身上,家人的亡魂无数次入梦对她微笑,她醒来总是含着泪。
思及家人,夏言贞加快了脚步,通过破败的门缝闪身进入了自己曾经的家。
原本移步异景的庭院回廊如今杂草丛生,没有人修建的青松翠竹野蛮生长,侵占了长廊的地界儿,把原本就狭窄的走到挤压的更加逼仄。
夏言贞一手护着蜡烛上的火苗一手拨开挡路的枝叶,废了好大劲才走到曾经家里的花厅。
以往逢年过节,一家人都会就在花厅里其乐融融。眼下这花厅哪里还有昔日繁荣的景象?
那些爷爷和父亲收集来的奇石、宝瓶、盆景早就在抄家之日被一扫而空,原本厅中金丝楠木的桌椅都不见了,只留下空荡荡的屋子,阴冷凄凉。
夏言贞刚走进去,脚底便踩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让她差点滑倒。
她蹲下身子,看见脚下是一截已经发霉发黑的竹筒,夏言贞嘴角漾起幸福的笑意,这竹筒是爷爷亲手做的。
有一年,老爷子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竹筒酿酒更具清香,一时兴起弄了好些竹筒来,指挥夏言贞和哥哥一起酿了许多竹筒酒,那些竹筒里装好了糯米、酒糟和洗净的竹叶,被挂在花厅院外的樟树上,一截一截别具意趣。
可夏言贞还未尝到这酒的滋味,便家破人亡。如今再看见这酒,免不了悲上心头。
她抹了一把眼泪眼泪,打开盖子尝上一口,苦涩又辛辣的味道刺激的她龇牙咧嘴,浑身一个激灵,手里的竹筒掉在了地上。
剩下的酒水洒了一地,随之一起掉出来的还有一个黑乎乎的油纸包,卷成竹筒的形状,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了夏言贞的脚边。
少女瞪大了眼,赶忙把手里的蜡烛放在一旁,接着微弱的烛光打开油纸包。
“悬壶济世,夏式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