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感知到“夜鸟飞翔”追踪的那条罪恶灵魂的黯淡，我松了下紧绷的神经。血液流逝造成的失温令我感觉自己几乎是一具死体，我操纵飞鸟从附近居民的家用医药箱里找出绷带，包扎完毕后开始收拾残局。

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我的经历却可以出版冒险书籍了。在此之前作为普通女国中生的我，从未受过如此严重的伤。

简单处理了伤口，我勉力站起身来，打算先把毒·品组的尸体收起来，去附近超市买点葡萄糖，不然我真怀疑以现在的体力能不能走出这条街道。

将科加奇的躯壳储存到异空间后，我几乎要瘫倒在地上，指尖冰凉得感受不到温度。附近的居民都被科加奇的能力影响得精神失常，即便我解决了本体他们仍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康复。

不行……这样下去我会直接昏厥的……

我撑着劲让飞鸟帮我从这户人家家里取来补充糖分的食物，服下后感觉稍微好了些。之后再补偿他们的损失，现在的我需要去检索方才遗漏的细节。

当我即将动身时，派去上空巡视的“夜鸟飞翔”敏锐地捕捉到两道惹眼的身影：盖多·米斯达和雷欧·阿帕基。

“喂喂，阿帕基，”米斯达指着手机屏幕，“布加拉提发的地点明明在相反的方向吧，干嘛要跑到这来。”

银白发的青年紧锁眉头，目光不住地在周围搜寻着。不久前他听到了枪响，并不连贯。前警察的直觉告诉他不妙，分明附近架起了隔离带，按理说除了他们二人不会再有人靠近。

那是谁在这里发生了战斗？

“刚才的阵雨停了，”阿帕基仰视着浮云的天空，强烈的紫外线刺得他敛起眼睫，“我和你都没有带伞，都淋了雨。但米斯达，你的衣服上一点水渍都没有。”

米斯达闻言扯起衣领，本该沾着雨点的布料却无比干燥，他立马反应过来，“是替身攻击？”

阿帕基突然停住脚步，跟在他身后的米斯达差点撞上。枪响的源头应该就是这块空地，但此处除了杂乱的脚印和拖拽痕迹，连弹·头都没有。

他蹲下身观察着鞋印，延伸最远的是个尺码约39码的男士皮鞋，从泥土陷度看，对应的是个身高在168-172之间的瘦削男性。鞋印周边布着零星的圆孔，像是什么棍状物倒杵在地上……或者是伞尖的戳印。

此次他们协助的对象之一，常用的武器就是蝙蝠伞。

“不太对劲，”阿帕基说，“帮我警戒下四周，我要使用替身。”

他把时间倒转到五分钟前，选定了鞋印的主人作为模拟对象，“忧郁蓝调”经过一番变化，变成了一个身穿黑色风衣，手持蝙蝠伞的矮小男性。正是他们的任务对象：伍拉迪米尔·科加奇。

他似乎在被什么追赶，拼命逃离此处，米斯达和阿帕基跟上对方的步伐。“忧郁蓝调”拟态的科加奇在一扇木门前停下，开始撬动门锁。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引得他惊诧回望，老人的头颅从侧向被子·弹贯穿，缓缓瘫倒在门前。

“这下糟糕了啊，”米斯达说，“协助的对象在我们碰面前被杀了，任务算是失败了吧？尸体和血迹也不见了，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处理得这么干净啊。”

“先和布加拉提汇报情况，”阿帕基冷静地说道，“现场还存在着第三人的脚印，估计就是凶手，“‘忧郁蓝调’能够显现他的身份，如果有必要的话。”

倒霉透顶了，我透过单向猫眼看到二人，包括他们面前的“科加奇”。阿帕基的替身居然是类似于录像带一样的实体回放，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要辞职来当黑手党？用在刑侦方面简直无敌啊。

我让“异度空间”附身到他们脚下的地面，同时故技重施令“夜鸟飞翔”带着手枪飞出去，在开枪吸引注意力的时候声东击西。

我屏住呼吸，毫无血色的唇紧闭着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阿帕基紫金渐变的眼眸扫过回复的内容，把手插回兜里，朝同伴招了招手，“走吧，没我们的事了，任务中止了。”

“啊？”米斯达被接连的事变搞得有点懵圈，“那科加奇小队不用管了吗？凶手也不用找了吗？”

“不用，”阿帕基说，尽管他也不明白对方的用意，“作为下属，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

发现他们是真的走了，甚至都没再回案发现场看一眼，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惊觉自己的指尖竟然在颤抖。

其实我并不想对布加拉提小队的任何一个人动手，他们都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恶人”，我所居住的那条街道甚至在布加拉提的治理下比从前更好、商贩们也不再惴惴不安拥有了难得的安心与信赖。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并不想破坏这份安宁，毕竟这也是构成我平静生活的一部分。但如今我早已站上了他们的对立面，真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也不会手软。

我攥紧了拳头。

估摸着阿帕基他们离开的时间，现在出去也不会和他们撞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