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墓
,后面居然是温馨的农家小院。
身穿沙罗女子服饰的人半遮着面,轻声唤他“夫君”。
只露了一双他忘不了的眼,那道目光里没有柔情与温存,仿佛神明俯瞰世人。
他用刀指着她:“你是谁!”
女子缓缓摘下面纱,竟是和连思离长着同一张脸。
“你觉得我是谁?或者说,你想要我是谁。”女子不惧利剑,向他靠近。
刀刺入她的肩膀,鲜血流下,尖刀应声落地。
她拥住他,怀抱那般真实,让人贪恋。
突然过电般,周璟琅挣扎着推开她。
周遭场景再次变化,盛国与沙罗两军对垒,他站在中央,穿着一身满是血污的沙罗士兵的衣服。
他的将军坐于高马之上,俯视着。那个眼神偶尔会出现在梦里,他永远看不清那张脸。
将军摘下头盔,竟是连思离,她淡然道:“你可愿归顺于我?”
他大声斥骂她是叛徒,却好似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两方人马的铁蹄踏在他心上,重压、碾碎。
面部灼烧一般疼,周璟琅终于逃脱出那场噩梦。连思离从他身上弹起,悻悻收起因扇了太多耳光而肿胀红肿的手。
连思离懂些药理,检查过罐子里的水没有问题,周璟琅之所以会晕倒还是因为被淬着毒的箭擦伤了手臂。那种毒不会直接杀死人,会使人致幻,在痛苦中了结自己的生命。
连思离喝光剩下的水,他们继续向第八道门发起进攻。
“所以第七道门考验的是什么?”周璟琅十分不解。
墓的设计者很聪明,前几道门需要合作,能走到这里身边大概率会有同伴,走投无路之时,一罐水就可以让他们自相残杀,所以这一关,考验的是人心。
第八道门内摆放着棺椁,明珠镶嵌其中,照得昏暗的室内堪比白昼。再看格局与摆设,说是帝王规格也不为过。
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墓中最深处,如果不能逃出去,怕是会永远成为这里的陪葬品。
有了前几次的教训,周璟琅再也不敢乱动,找了个地方窝着,贴着地面降温:“动脑子这种事还是交给你吧,打架叫我。”
连思离巡视四周,发现最显眼的是周围墙上的壁画,上面描绘了墓主人的生平。
原来这里葬的是位叫荀章的将军。国家陷入战乱时,他奉命守城,奈何粮草不足,下令把仅剩口粮都留给了城里的妇孺。
守城数月,都没能等来援军,最后只好带着不足七千人兵马与敌军五万大军厮杀,为国捐躯。
敌国君主惜才,命人收敛尸首,以最高礼仪为他建了这座将军墓,并把他的事迹以壁画形式记录下来。
周璟琅很是感慨:“我们这些带兵的,能这样走完一生,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这样的功绩足矣名垂史册,连思离自诩读过的书不少,却从未听说过。不过也不奇怪,史册上留下的,往往是当权者的一家之言。
一圈看下来,仍然没能找到解开第九道门的线索。连思离皱着眉发愣,思绪已无法集中,只觉头痛欲裂。
眉心突然被手动抹平,她被周璟琅强制抱到了一旁休息。
他虽然经常自嘲没脑子,实际上也不是个只知道用蛮力的武夫,尤其是遇到军事相关的知识。
壁画上有一首行军诗,上面描述了行军途中的地貌,周璟琅觉得很是熟悉,似乎就是他们所处的这片沙漠。
把北斗星作为指引,把壁画上的关键地标连在一起绘成图,图像正中央的似乎是一块可以活动的石壁。
“要按吗?”周璟琅拿不定主意。
靠近第九道门,能感觉到后面有风在流动。不止有风,还有流沙簌簌的声音,无法确定会不会将人活埋。
连思离摇摇头:“先不要动,外面可能有流沙。”
沙漠土质疏松,在地下建这样一座宫殿本就是难度极大的工程。就算是有出去的路,也很有可能被堵死了。
所以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是留在原地等死,还是开门赌一把。
两个灰头土脸的人同时伸手掸去对方头上的土,相视一笑。
“答应我一件事,”
连思离刚开口就被周璟琅打断:“别说什么替我断后这种话,我可承不起这个恩。”
连思送他个白眼:“…想太多。”正色道:“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只管往外跑,不要回头。我亦会如此。”
补充道:“千万别说什么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的话,这恩我也受不起。”
生死一线,能跑出去一个是一个。
第九道门打开,考题才真正出现。
脚下走过的路顷刻化作泥沙下落,连思离拼尽全力往前跑,才勉强与周璟琅同步。
出口近在眼前,一只有力的手抓着她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