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狼
马向树林深处跑去。
“我们的人可有埋伏好?”周璟琅问身边的副官。在得到肯定答复之后悠哉地跟了上去。
林子深处阴寒,树枝摇晃,怕是除了鸟兽,还有些隐匿其中的爪牙。连思离只当不知道,随便射几箭就换个地方,半个时辰过去无一收获。
跟着她的人看不出她的身手,打算依计划扮作沙盗的样子打劫,无奈开场白还没说就被无视了,再一眨眼人都没影了。
周璟琅在暗处看得着急,只觉手下蠢笨,打算亲自出手。打猎只是个幌子,探探霁阳王的底细才是目的,虽还没真正交过手,亦能看出些端倪。
比骑马,他自信没几个人能比得过,眼瞅着就要追到,那人却弃马而逃,没入林中,再一次消失在视线里。
“好厉害的轻功。”周璟琅喃喃道。
静心凝神,耳目不放过一丝动静。溪水叮咚,树叶作响,鸟鸣清脆,干扰的声音太多,他无法捕捉到准确信息。
“周小将军是在找我吗。”
长身卧于粗木之上,连思离拿着弹弓瞄准马侧。
骏马受惊嘶鸣,扬起前蹄,在主人的安抚下,很快恢复平静,向目标冲去。
周璟琅跃起,拽住连思离的一只脚,那人却趁机骑在他的脖子上,把人带下了马。
怕伤到人,周璟琅一直收着,此刻却很想把人拉住打一顿。
连思离也不恋战,讨到便宜就跑。你追我赶了几个来回,她瘫坐在地:“不玩了不玩了,周小将军的体力实在是太好了,比不了比不了。”
“你现在才求饶是不是有点晚了。”
看着怒气汹汹而来的人,连思离不跑,手灵巧地在空中绕了几绕,只见他跌倒在地。
攻守形式逆转,连思离收手,俯身拍了拍周璟琅的脸,笑意盈盈:“抓到你了。”
周璟琅暗呼大意:“你用了什么邪术。”
连思离笑而不语,故作神秘。那只是种像鱼线一般的细线,在追逐中缠在他身上,不易察觉,很难挣脱。
连思离优哉游哉地席地而坐:“时间到了,是我赢了。”
周璟琅摸不着头脑:“你打着什么猎物了就赢了。”
只见那人指着他眨眨眼:“你呀,周小将军不就是这漠北最凶猛的猛兽吗。”
“…”
周璟琅哑口无言,疑惑又气愤,他这是又被调戏了?
“啊啊啊,打一架吧!”要不是碍于霁阳王的身份,他真想一刀了结了这个死断袖。
林中突然窜出个沙盗打扮的蒙面人,直奔连思离而来。
周璟琅只以为是自己那些不争气的手下,命令道:“把他给我绑起来,今天不揍得他满地找牙我不姓周。”
刺刀突进,蒙面人来势凶猛,刀刀透着杀意。
连思离觉察出不对劲,拉着周璟琅做挡箭牌:“周小将军这是真想要我的命吗。”
周璟琅也懵了,仔细看那人的身手,绝对不是自己人,倒像是沙罗人。
“此人是敌非友,你快给我解开!”
一声口哨,周璟琅的战马疾驰而来,马蹄一撂,踹飞了那沙盗。
那人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狗皮膏药般再次粘上来,与周璟琅缠斗。
远处脚步声逼近,刺客不逃反而更疯狂进攻。
找准时机,连思离后退扣动机关,射出淬了毒的袖箭,一击毙命。
周璟琅的侍从们赶到现场时,正看见他们的将军对着霁阳王发火。
“为什么要杀了他,我要活口!”
“不用审了,我不杀,他也会想办法自尽的。”连思离毫不在意炸毛的狼崽,过去扒开刺客的衣襟,胸口上露出一块特殊纹饰的刺青,在场人都认得,那是沙罗死士的标记。
***
上京传来消息,元昭帝梁恍驾崩,年仅十岁的小太子继位,长家正式挟天子以令诸侯。
与此同时,漠北边境,沙罗和甘达联军,发起战乱,朝廷派监军前往漠北,命周雄带兵出征。
连思离命宋易召集平南侯旧部,自荐编入周家军一同参战,周雄欣然同意。
大战前夕,路过弗然城,连思离和穆凌岳带着一支小队进城采买物资,准备在城中旅店住上一夜。
李蔓草忘不了菁川店里的美味,准备在她那留宿,到了才发现她早已把店面盘了出去。
连思离很是想念那碗酸枣汤,晚上积食睡不着,跑到楼顶阳台上赏月。
夜里寒凉,明月格外清冷。棉柔的枝条随风摇曳,在墙上留下纠缠的影子,仔细听,居然还有情人的低语。
声音是从楼梯拐角处传来的,连思离悄悄逼近,准备一探究竟。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