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绸缪
从蒙雨山回来的第二日。
一早起身,她便感觉腰腹酸痛,头也昏昏沉沉。睡在屏风后的谢麟早已出门,付绮月艰难地挪起身,发现床榻上有一小块血迹,才意识到自己许久不来的月事竟然到访了。
灵儿听到动静,推门进来,见她一张脸惨白如纸,吓了一跳。得知付绮月的月事来了,灵儿急忙吩咐珍儿去厨房准备姜茶,自己则服侍着付绮月更衣洗漱。
谢麟照旧在晨起时练三十遍枪法,方才看见珍儿匆匆忙忙往小厨房赶,拦下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付绮月身子不适。他去擦了擦汗,换了身干净的衣袍,回房间看她。
付绮月靠坐在床头,背后垫着软枕,被子覆在腰间。她的脸色很差,眼睛微微闭着,皱起眉头,瞧着很难受的样子。
灵儿将汤婆子放到被褥中暖着她的腹,双手抓住她一只手,替她按揉着手上的穴位。
见谢麟进来,灵儿起身行礼。付绮月睁开了眼睛。
他坐到床沿,替她掖了掖被子,手掌握了握她的手,触到一片冰凉,不禁蹙了蹙眉。他转身吩咐灵儿:“去找管家,拿些银骨炭过来。”
“是。”
侍女都被打发走,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二人。
谢麟亲亲她的手背,学着方才灵儿的样子,为她掐着穴位止疼。
“怎么痛成这样也不跟我说。”
来西北的一路舟车劳顿,付绮月心神不宁,到了这里又水土不服,身体时好时坏,月事硬是断了两个月。之前她没放心上,没成想今日一来,痛得她浑身好似被打过一番,冷汗涔涔。
“我从前……在家的时候,不会这样。”她有气无力地笑笑,被他握紧的双手渐渐回暖。她用拇指摩挲他粗糙的手背,“没事的,之前大夫开过药,我一直在吃,以后会好的。”
房门轻响。
灵儿指挥几个丫鬟进来,将屋子里的炭火再加燃,又挪了挪几处屏风,确保不会有一丝冷风冻着付绮月。珍儿将刚刚烧好的姜茶端进来,按照谢麟的吩咐搁置在拔步床边的柜桌上。
众人都识趣儿地退下了。
谢麟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姜汤,用小碗分盛了小半碗,瓷勺轻搅,勺了一勺吹了吹,喂到付绮月唇边。
她小口喝下,不忘揶揄:“听闻侯爷在战场上对伤兵都是冷冰冰的,今日倒是温情脉脉,妾身都有些不敢相信呢。”
“哼,那怎么能一样。”谢麟脸皮厚,无所谓,一勺一勺喂着她,“夫人是用来疼的,他们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本侯不让他们疼就很不错了。”
付绮月忍不住笑,一笑腹部又一抽一抽的疼。谢麟用手帕拭去她额间和脖颈的水珠,数落她:“别笑了!赶紧地喝完睡觉。”
那姜汤又甜又辣,味道格外冲鼻,付绮月心不甘情不愿地喝完了,浑身发了热汗,感觉体内的寒气被驱走,冰冷的四肢百骸有了温暖的血液流淌的感觉。里衣黏在身上好像一层绑带,她对谢麟说:“帮我唤灵儿进来吧。”
“做什么?”
付绮月瞪他:“我要换衣裳。”
“我帮你换。”谢麟一副坦荡君子的神态,把碗搁下,“在哪?我去拿。”
“……”
“快点儿。”
“……衣柜第三层的第一个小格子……”
谢麟依言去寻。
一拉开柜子,一阵清香扑鼻,定睛一看,里头整整齐齐叠放着两沓衣裳,一沓是小衣,一沓是白色里衣。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用指腹捻了捻最上头那件青色小衣上的莲花刺绣,好似能嗅到盛夏时节绽放的荷花的香气……
“侯爷?”
付绮月沙哑的声音将他唤回,他在心底鄙夷了一番自己,拿起两件衣裳,合上了柜子。
谢麟绕过屏风回到床前,付绮月一看见他手里拿着的青色小衣,脸颊刷地一下由白转红。
“你、你……”
“你什么?不用穿这件吗?”谢麟一本正经,“我也不太懂,就各拿了一件。”
也不知拿来的力气,她本酸软无力的手一下子就把那两件衣裳从他手里抢过来,扭过头不看他。
“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的。”
“不,你不可以。”谢麟见她耳朵根都红了一片,乐得逗她。
他俯身,两只手臂压上被褥,将她困在自己的臂弯里,声音贴着她的耳朵:“一回生、二回熟,你这回教过我,下回我就记住了。”
“你……”她转过脸来,眼眸里水光潋滟,“流氓!”
“你是我夫人,对着夫人耍流氓那不叫流氓。”他缓缓地从她手中夺回小衣,一只手绕到她后腰,手钻进她里衣抚了抚,惹得她一阵战栗,笑意更深。
“你教我。”
付绮月只觉屋子里越来越热了,亦或者是他贴过来的身子太热。她脸颊、耳根、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