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kham Knight（五）

『跑！』

奥塔维亚是被一声暴喝吓醒过来的。猛地恢复过来的意识并没有留下太多思考的馀地，她想也没想就按照着过去的训练，小心翼翼地穿梭於昏暗的建筑物之中。就如同她父亲和兄长训练她一样，穿着制服的奥塔维亚避过了巡视的佣兵和监视的镜头，安静地来到了屋顶。

然後，她意识到自己正身处於何处。

漆黑的夜空，污浊的空气，以及，混沌的人群——这儿是『罪恶之城』哥谭，却又不是哥谭。

因为这个哥谭并不属於她。

这是属於那个不断於噩梦中出现的，平行宇宙。

奥塔维亚并没有在屋顶停留。巨大的蝙蝠灯投射在夜空之中，让她不用多想就确定了前进的方向。

『你必须找到我。』在入睡之前，布鲁斯一次又一次叮嘱：『找到我，说服我。』

利用爪鈎枪穿梭於哥谭上空，奥塔维亚却渐渐力不从心。这并不是她没有足够体力或者使用器具的训练，而是因为恐惧气体。为了诱导加深她出与这个平行宇宙的联系，布鲁斯不得不借助弱化版的恐惧气体去诱出那场缠绕不散的噩梦。

就现况看来，布鲁斯的方法虽然冒险，但还是成功了。不过，即使那是弱化版的恐惧气体，它的效果也随着她运动量加大而渐渐显露出来。

眼前所见的一切逐渐变形，碰触到的一切并不可信。

『红罗宾会跟着你的痕迹过来，在他抵达之前，你只有自己一个人。』

奥塔维亚几乎是摔到最後一个能正常判断出来的屋顶，然後眼前的一切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墙壁在变形，大地在晃动，甚至连空气也彷佛弥漫着一阵硫磺味。身披战袍的小姑娘尝试着要站起来，可是因幻想而害怕得发软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办法支撑她再往前走，更别提要继续往蝙蝠灯的所在奔去。

在红罗宾赶到之前，她是孤身一人的。

——所以，她呼唤了朋友。

那些只在黑夜出没的朋友。

奥塔维亚咬紧牙关，请求了那些飞舞於夜空的黑翼朋友将他们的同伴带来。然後，为了抵抗愈来愈强烈的恐惧和幻觉，她将自己蜷缩在还找得到的角落之中。

就如杰森所说，恐惧气体让她见尽了她害怕的事情。庄园受袭丶家人身殒，无论是她有没有经历过的，都飞快地在她脑海之中掠过。奥塔维亚歇尽全力，才将那些悲鸣都吞回肚里去。

但是，这只是能减少她被人发现的机率，并不能减轻恐惧气体的效果。

就在她愈来愈绝望之际，蝙蝠们的声音由远至近袭来。然後，一片巨大的阴影挡去了所有光线。

就算被恐惧气体扰乱了知觉，她也知道那是谁。不需要听，不需要看，奥塔维亚仅凭第六感就能认出他。

那是哥谭的守护神，黑夜的骑士。

那就是她要找的人。

「……蝙蝠侠……」奥塔维亚挣扎着抬手迎上黑夜骑士的手，近乎於梦呓般说：「救他……」

奥塔维亚的意识就此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