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魔

12.

“哥就不要提那些几百年前的事了。”

沈意疏有些意外，没想到沈昌珉会对自己说那些，更没想到他竟然能坦诚到这个地步：啊，原来在他眼里，十五岁的我是那个样子。

原本沈意疏是想给自己找一处无人知的疗伤所才从工作室搬出，结果新公寓还没正式住进来就撞见了沈昌珉，两个人在粉丝与偶像、同社前后辈之外又多了一层邻居关系，她就是再不想也没办法撤回自己已经说出口的话，于是赶在回归前找了个两人都有空的晚上，邀请他下来吃饭。

只有两个人沈意疏也没做什么菜，煎柠檬海盐黑胡椒牛小排，出锅后撒点罗勒欧芹碎，配沈昌珉作为乔迁之礼带来的葡萄酒正好。

谁知道这哥才喝了半杯酒话匣子就彻底打开了，沈意疏也不得不跟着追忆当初刚来首尔做练习生的事，但说归说，怎么还扯到他俩的初见上了？沈意疏一想到当时对沈昌珉张嘴叫hiong的情景就觉得自己傻透了。

＃尚未死去的回忆突然开始攻击我#

“但很有意思不是吗？”难得见到沈意疏如此窘迫的模样，沈昌珉兴致更盛，“后来再见到你，你已经是练习生里的legend了。”

“跟哥比起来就太不值一提了。”沈意疏苦笑，对这份夸赞不敢受用。沈昌珉从进公司到出道隔了近一年，而东方神起里还有人的练习时长比他更短，何况在S.M多的是临近出道才空降的主唱，她练习了将近四年才出道，的确不算什么。

“倒不是想听你恭维我才说这个。”沈昌珉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才进公司不久，那时的你看上去对做/爱豆这件事并没有很强烈的欲/望。”

沈意疏点头，这点他的确没说错：“哥看人真准。升A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与其说是‘想要出道’在推着我前进，不如说是……我的好学生本能？”

“但昌珉哥说得很对，有些事是应该一开始就想明白要不要做的。”

沈意疏弯下腰去，把下巴搁在餐桌冰冷的台面上，目光逐渐涣散，不知她联想到了什么，但沈昌珉很明智地换了一个话题，询问起为什么温居没叫队友。

“啊……”沈意疏愣了两秒才意识到沈昌珉在和自己说话，思维好像迟滞了，她连忙扫了一眼酒杯，不知不觉中居然喝到只剩一点点了，“这酒的度数……”

“葡萄酒一般在13-15度之间，再高酵母就会停止作用了。”沈昌珉满脸狐疑，把酒瓶移近，确认自己没拿错，“你的酒量就这么一点吗？”他哭笑不得地问道。

沈意疏捂住眼睛，丢脸的心情好似气泡一般源源不断涌上来。她的警戒意识近来一定下降了不少，要不怎么酒没喝醉人还先醉了？

沈昌珉却看得很乐呵：“啧，看来喝酒是不能找你了。”

“好吧，我是不太能喝。”她耸耸肩膀，摊手，“而且我本来也不喜欢喝酒。”

后面那句怎么听怎么像在给自己勉强找补，但沈昌珉没戳穿：“好，以后就不送酒给你了。”

“……”沈意疏决定不在酒这个话题上做过多逗留，转而回答了为什么没叫队友过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需要自己的空间，有人愿意分享大house，有人只想躲进无人识的塔楼做莴苣姑娘……哥懂我意思吗？”

“我懂。”

“所以要不是那天遇见了，我是不会成为哥的友好邻居的。”

从这话里隐隐约约听出点埋怨的意味来，沈昌珉无视掉，又问：“其实你也可以不叫我来的，反正行程那么满……”

“我自己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沈意疏正色打断，然后又松弛下来，笑，“哥也是爱豆，知道一句话可能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所以还是要言出必行才是。”

虽然想劝她不要太认真，但话到嘴边沈昌珉又说不下去了。有的人乐意用戏谑的方式消解生命的意义，有的人就是要正直而痛苦地活着，没有孰优孰劣，个人选择而已。

这么一想的话，他此前劝导她要对已经过去的感情脱敏，在她的角度看来自己未免也太傲慢。

在反思的心情中吃完了这顿饭，沈昌珉本来已经捋起袖子想把碗收去洗了，沈意疏却死活不让，

用“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把他赶到了客厅。

“哥无聊的话就拉开窗帘看看汉江吧。”

沈昌珉：……

汉江有什么好看的，他在自己家早看腻了。

索性参观起沈意疏的新公寓。

这房子一看就是没打算久住，极简的包豪斯风设计上镜好看，但真正住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客厅里的陈列还保持着某种样板房的气息，只在茶几上放了几枝粉色蔷薇，插花的容器甚至还是随处都能买到的矿泉水瓶子。

“你接下来有什么工作安排？”沈昌珉走到厨房，斜倚在门上，问。

“打歌结束之后么？快年末了，日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