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 大雪
朱张氏是老太爷的最后一个女儿,虽是庶出,但是在家时也多有骄纵;见她直接哭天抹泪的告状,老太爷皱了眉头:“你难得回家一趟,便对你母亲身边的人动手,这就是你的教养?”
朱张氏只捂脸抹泪:“父亲也只道女儿难得回来一趟,却被人嫌弃是小门小户,这小门小户是女儿愿意的么?”
“你现在是在怪为父没有给你挑个好人家?”老太爷轻轻问了句;朱张氏立刻噤了声。
张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九妹,你如今已是人母,女子出嫁从夫,你如何能嫌弃自己的夫家?”
老太爷则默不作声的看着朱张氏,张纶则道:“早就听闻往日你回来的勤,我只道你回来是侍奉父母,以示孝心的;不想你居然在家里就打骂母亲身边的人,徐妈妈跟随母亲多年,你嫂子尚且恭谨着,你这是要忤逆犯上吗?”
朱张氏冷冷一笑道:“大哥何必训斥我?我今日也算知了,大嫂如何看不上我,想来源头就在哥哥这边;我家比不得哥哥,小门小户;只盼哥哥长年久月的都如今日一般威风;别到时候连我这小门户都攀不上!”
老太爷见朱张氏攀咬到张纶头上,嘴角倒是挑起了一抹笑:“说的好,我张家如何能高攀的上你鸿胪娘子的门户;区区一个老奴,打死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如何能让朱鸿胪娘子亲自动手?”
“只是鸿胪娘子说话前,可曾看清楚门第,你是我张家出去的姑娘,张家不好,你又岂能好?”
老太爷对徐妈妈吩咐道:“鸿胪娘子今日累了,既然不舒服,怎么能让她回家了,还继续劳累下去?还不赶快把人送回去”
徐妈妈得了令,便挥手,带着几个粗使婆子,将朱张氏直接簇拥着送了侧门,一辆马车强行给送了出门。
老太爷转头对张纶道:“你九妹是个糊涂的,如今鸿胪寺虽说是个清冷衙门,但朱实此人为人端正,想来不会久居人下;你九妹她只一心好强,多次缠着要家里帮忙运作;你九妹夫早就来信说过,不必太过理会她。”
张纶点头道:“男人在外面的事情,女人还是少插手;九妹这样,只怕将来反而离了心。”
“朱家门户简单,又清贫;夫妻离心也不至于对你九妹如何。”
张纶道:“不过说到鸿胪寺,陛下这一病,不知边境如何。”
“我已经去信叫你九妹夫过两日来府里和你见见,到时候问问便知。”
“若陛下久病,储位高悬,边境再出什么乱子,只怕又要动乱上一阵了。”
“陛下洪福齐天,定能早日康复。”老太爷忧虑道:“你若得空,待昭文院试结束后,让他不必急着赶回来;我听闻你在江南也多有置产,让他在江南多待几天,学着料理下庶务也好。”
“父亲?”张纶一惊“竟然已经如此地步了吗?”
老太爷伸手拍拍他的肩头:“咱们张家经历了几次大乱,却屹立不倒;便是靠的这留存之道;要知道,几十年前,咱们也不过是张家的旁支而已。”
“儿子明白,儿子这边会盯着日子给昭文的。”
张纶沉默着将老太爷护送进了后院,心里也不免忐忑起来,江南虽说在任期间,基本用的都是自己人;但也因江南富庶,这些人里盘根错节,谁背后没有几个王孙贵族在支撑插手?若自己这边出了事,只怕昭文一人在江南,也是独木难支。
他坐在书房里,抬头望着那屋顶上高高悬空的屋梁,忽而想到一个人,或许能帮得上忙。张纶急忙提笔写了信,又派了心腹亲自去趟杭州。
京城 皇宫
太后坐在一席纱帘后,焦急的等待着;皇帝已经能够浅浅的自己咽下粥了。
龙塌前,淑妃跪在地上,小心一口一口喂着粥;皇后则跪在一旁,神色憔悴的托起皇帝的头,给他擦拭着唇角。
皇帝咽了几口粥,动动手指,皇后附耳过去,听着皇帝发出气音:“召。。。召内阁,入宫。。。朝不可停。。。着晋王协理朝务。”
“陛下!”皇后含泪呼道,皇帝努力抬手拍拍她的手:“朕明白。”
太后则站立了起来,绕出纱帘,斜坐在塌前,看着皇帝蜡黄的脸色,心内酸楚,只是俯身劝慰道:“皇帝,你是天子,天下万民之所系;如今只需好好将养着,定会无事的。”
皇帝吞了口口水,用力扯了抹笑:“累母后。。惦念。。。朕之过。”
说罢,他已是困累的又闭上了眼睛。
皇后便禀了太后道:“陛下口谕,召内阁入宫,朝不可停,着晋王协理朝务。”
太后看着皇后,眼神冷了冷:“既是陛下的意思,那就搬旨吧。”
“是。”
“陛下此时能醒,想来是上天庇佑;皇后你身为国母,理当为陛下祈福;自今日起,你便去玉佛殿为陛下抄经祈福。”
“是。”
“陛下面前,养身为重,今日起,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