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 送礼
刘大家的手中持了戒尺,起身移步,虽然已经两鬓斑白,但依旧细腰纤裹,唇点胭脂,眉目间说不上好看,但是却显得格外端庄贵气;行动间如行云流水,却步履间听不见她身上一点环佩叩响,她走到谁面前,谁就下意识的挺胸收气,执笔的手也标准了起来。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到思雅身边时,伸手抽了思雅的字,扫了眼,眉心一皱缓声道:“练字之法在于练心,切忌心浮气躁;三姑娘不必急于求成,且把笔画重新一笔笔练准了再行书写;虽不说要学成书法大家,但是也不能笔下无力,七颠八倒的。”
思雅上次被老师单独点名批评,还是在小学的事儿了;在一群小屁孩的偷视中只觉得脸皮发烧;心里对刘大家的的话一半认可一半还是有点不服气的;她自己也是练过硬笔的,自然知道万事要打好基础;只是她在现代都是用的硬笔,突然换成毛笔,肯定下笔无力。
她低头认错:“谢夫子教导。”
对于她的认错态度,刘大家的还是很满意的,她转头看了眼思娇道:“五姑娘,伸手!”
思娇突然被点名,楞住了,咬着唇双手抬了起来;刘大家轻轻用戒尺打了下,其实不痛,但是对思娇来说简直是羞耻到了极点,两眼瞬间就全是泪水,收了手,她也不敢掉泪。
刘大家的轻声细语道:“五姑娘,你自入学至今,已有两年;往日里,你们姐妹之间有点争执,我只当看不见;一样米百样人,姐妹间的小争执将来也是趣谈;只是如今三姑娘遭逢大变,一切等于重头开始;虽说她是长你是幼,不指望你看顾她,但是却不能自家骨肉看热闹;如今我罚你,你服不服?”
“服”思娇抽噎道,只觉得手心一片火热,不疼却极为羞耻。
刘大家的慢慢走回自己的位置,跪坐下来,扬声道:“但凡家族,本是同气连枝,自家骨肉更应当携手互助;你们平日里姐妹有点小争执,无伤大雅;但却不可自家落井下石,看自家的热闹;须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几个姑娘便起身行了礼;“敬遵夫子教导。”
“今日都回去将《和柔》抄上五遍,明日交上来。”
“是”
刘大家的留了处罚,便旋了身离去;只那沉木香散去,却不闻一声环佩响起;几个女孩子见她走了,才松了口气,便各自三三两两抱书回去了;思娇则直接趴在书桌上大哭起来,思茹则抱着书跪坐在一旁劝解道:“五姐姐,快别哭了;大家都散了。”
思娇则一掌推开她道:“你懂什么?都是庶女,只她挪进了大娘子院里,便连女夫子也这般狗眼看人起来。”呜呜哭着唤了贴身的丫鬟进来:“丝萝!收书!我去找我姨娘去!”
思茹被她一掌挥在地上,摔了一下,手肘撞在书桌角上,却硬忍住通呼声,痛的眼泪在眼里打转;她身边的丫鬟杏儿此时进屋来,心疼的跑过来,扶起她小声道:“姑娘,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撞着了;快跟上五姐姐;别一会撞着了谁,让祖母爹爹知道了,又要罚她了。”
思茹焦急的捂着手便追了出去。
垂花门前,假山后;娴姐儿捂住怡姐儿的嘴,等她们走了,才松开,偷偷拉着怡姐儿回了学堂,才道:“我家五妹妹脾气不好,人却不坏的;她就是爱和三妹妹争而已。”
怡姐儿也如同小老鼠般左右瞧着没人,才从书盒下方偷偷去了云片糕和奶酥出来:“娴姐姐,你快吃;不然一会乳娘她们几个瞧见了,下午的点心就吃不成了。”
娴姐儿赶紧拿了奶酥塞进嘴里,悄悄道:“我说要抄书,让她们去给我去库里取笔墨了”
“可是五表姐为什么和三表姐闹别扭呢?”
“唉!”娴姐儿一脸大人模样的叹气道:“她们两一个年头,一个年尾;其实同岁,是以爹爹偏疼了哪一个,另一个都不舒服;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争的,都是自家姐妹;将来一笔还能写出两个张字不成?”
怡姐儿捧着云片糕点点头,又愁道:“那她们往后若再有争执,我们便也要这般赔着受罚么?”
“那倒不会,夫子眼前她们置气也不是一两回了;只是这次三妹妹刚受了伤,失了忆,五妹妹还不依不饶的,夫子这才罚的。”
思雅抱着书和思静一前一后的回了主院,还未来的急去和俞俶玉问安,那边侧屋门口秦妈妈便急急过来接过书,笑道:“姑娘们回来了,可巧大娘子今日派人送了白玉瓜来,这年节可是新鲜物件了。”
思静点点头,也不同思雅交谈,带着丫鬟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思雅看她背影,微微皱了眉头;合府下人已被约束再三不得姐妹面前提起方氏的死因;思雅失忆后,就更没人敢在她面前多嘴;她只道方氏是风寒病逝,以为是古代医术不好。
安儿则之前也被老太太发落了一顿,如今没了方姨娘,又在大娘子的院子里;也跟着不太言语起来;她只进屋后,让小丫鬟们去切了瓜,端了进来。
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