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习
别人对他的称赞,并没有很欣喜,也并没有过份自谦,只道:“小公子谬赞了,你今天是来帮你身边这位姑娘打制弓箭的吗?”
俞茗衣点了点头,又实在忍不住问道:“青璩公子修琴为何不去琴铺,要来这打铁铺……”
青璩淡淡解释道:“小公子有所不知,琴铺也只能用琴胶这一种方法把断掉的弦续上,可这样的话,音色定不如以前,我想试试看,让打铁铺打制出我满意的薄金片,再用琴胶续上,这音色便会比之前的更清脆。”
听完青璩此话,俞茗衣内心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而是十分震撼,那些她误认为的铜片竟然是黄金。
青璩却似不知眼前这位小公子所想,问道:“小公子可是在找教习六艺的女师傅?”
一想到这女师傅如此难找,俞茗衣郁闷的点了点头。
青璩又问:“小公子为何不给太子殿下打个招呼,这件事情对殿下来说定是易如反掌。”
俞茗衣不愿意让任何人多想,便解释道:“我只是赵少卿手下一个主簿的家眷,那日能去泾宣阁有幸听到青璩公子的演奏,完全是因为看在我舅舅的面子上。”
青璩又说:“原来如此,在下倒是可以给小公子身边的姑娘推荐一个人,当她的女师傅。”
看青璩此人,应该是极其靠谱的,俞茗衣便开心问道:“青璩公子推荐的人,我信得过,给女师傅的月钱可以好商量。”
青璩又说:“不收小公子一个铜板,此人小公子也见过,便是在下的孪生妹妹。”
想起那个花容月貌,很是安静的女子,又是青璩的妹妹,俞茗衣欣喜道:“那太好了,不过,青璩公子你虽然不缺银子,可是我不能白受人恩惠,这个月钱我是一定要给的。”
她又羡慕道:“青璩公子,真没想到,你和你妹妹不但精通琴乐,还会射箭。”
青璩只笑道:“我们自小便在教司坊,这也没什么奇怪。既然小公子执意如此,在下便也不推辞,月钱的事,小公子看着随意给就是。”
就快走到马车边了,俞茗衣想着,若是青璩公子的妹妹真要来教自己,到时候自己的女儿身也瞒不住,青璩公子如此诚心实意,自己也不好骗人家,索性自己先说清楚。
她为自己那会说了谎话有点愧疚,又对青璩说道:“其实要学射箭的是我自己。”正想着怎么说明白自己女扮男装。
此时,青璩却并没有多惊讶,他又道:“那在下应该称你为姑娘,姑娘放心,我会和舍妹说好,让她也做男子装扮,不知姑娘贵姓,到时候又如何再找到姑娘。”
俞茗衣看青璩如此淡定,便也不好再做出自泄身份的扭捏之态:“我姓俞,现在住在太仆寺西居院,青璩公子的妹妹若是不方便来太仆寺找我的话,我可以去找你们。”
青璩又道:“既然如此,俞姑娘随时可以来找我们,城南教司坊,俞姑娘稍作打听,便可知道地方。”
看俞茗衣点了头他又道:“此地有些偏僻,且最近匪贼猖狂,俞姑娘你们先上马车,在下跟在你们车后一起进城,也好有个照应。”
于是一行人就上了马车,驶去城门口。所幸,这一路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事,几人很顺利的进了城门口,回到定怀。
盘查完毕,青璩向俞茗衣道了别:“俞姑娘可随时来找我们。”
俞茗衣欣然答应后,又上了马车。没想到找女师傅的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还好自己今日去了打铁铺遇到了青璩。
定怀的教司坊,隶属礼部,每年宫中的伶官便是从教司坊选进去的,只是不知为何,青璩和他妹妹的琴技舞艺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想来并不比宫中的伶官差,甚至比起他们还更上一层楼,不然也不会让太子殿下大费周章的在泾宣阁,单独召见他们兄妹,看他们的表演。
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便是青璩兄妹有意在教司坊藏拙。这应该属于他们的私事,自己也不能乱猜。青璩此人温文有礼,琴技高超,乐于助人,是个很不错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