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狂风席卷着黄沙打到盛昭昭的脸上,吹了十年漠北的风,却还是不能适应,原本白皙无暇的皮肤变黄变干,起皮开裂似乎已经是家常便饭。
盛昭昭眯着眼,看着太阳落下后跃上了边上牵着的骆驼。
约定的时间到了。
天暗的异常快,冷空气像是从天上落下般,白日里还在穿单衣,现在却要着披风了。盛昭昭熟练的从身后拿出毛氅系上,骑着骆驼向那无边的沙漠奔去。
被统一训练过的骆驼跑起来的速度比宫中的千里马还快,而且它们是天生的沙漠精灵,尽管在黑暗中也丝毫没有遗失方向。
约莫两个时辰,就看到了前方燃起的一团篝火,风吹的火摇摆不定,忽明忽暗间是可以看见那地上躺了一个人,盯着星光闪烁的夜空。
盛昭昭身下的骆驼又加快了速度,停在了篝火前,盛昭昭左腿用了一把力,重踩下脚蹬,右腿从后扫了一圈,跳下了骆驼。
熟稔的坐到地上那人的身旁。
周叙递上水囊给了盛昭昭,盛昭昭接过便喝了起来,周叙轻笑了一声。盛昭昭不解他为何笑,只瞟了一眼周叙,没有做任何停留。
周叙却适时开口问:“你还记得你刚来漠北,心比天高,看到我时开口的第一句话吗?”
盛昭昭怎么会不记得,作为辰国唯一的公主,从小便喜好外貌美丽的东西,在皇都内那也是招猫逗狗,言语之间毫不忌讳。
刚来漠北时,盛昭昭站在城楼,看着城下大凉军队心都凉了一截,也不知是死前还想打个嘴炮还是单纯得想用语言击退大凉主帅,盛昭昭张嘴狂妄的对着城楼下的周叙喊到:“我看你长相颇好,我就缺你这一款,要不今日不打,我们交流交流感情问题?”
周叙还未有动作,身边的红衣小孩却炸了,指着盛昭昭就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对太子哥哥这般说话,还是早日投降吧,我可以多赏你两个大凉健硕的士兵。”
后面就变成了盛昭昭和周期对骂,不过拖住就够了,因为盛昭昭使了阴招,让墨了尘用火箭射向大凉驻地的粮仓。
那天最后也没有开战,周叙听到粮仓被烧的消息就撤了大军,但墨了尘回来后却对盛昭昭说只发现了一处藏粮的位置,其余的粮并不知道放在了哪里。
盛昭昭拿着水囊便笑出了声,看着在火光中都显的异常白皙的周叙,后槽牙都咬碎了,这人怎么十年前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随即又点点头:“当然记得,那是我的缓兵之计。”
周叙盯着她,一动不动:“那你可知道,你烧的粮仓是我故意漏出来的,里面也不是粮。”
盛昭昭大咧咧接到:“我当然知道,和表哥一战,你一定也受伤了。”
这一仗,本就不会打起来。
她需要理由,而他,也需要。
周叙看着已经拿开嘴边的水囊,伸手去接,盛昭昭却下意识想后挪了一下,意识到他是来拿水囊的,赶紧塞好水囊递了回去。
“有点冷了啊,我坐的离火近些。”说罢盛昭昭起身坐到离周叙近十米的地方。
看着火堆盛昭昭便不禁回忆起当年。
十一年前,盛昭昭舅父霍正战死,大凉连续拿下辰国五座城池,舅父长子霍渡则披甲上任,却也只抵抗了一年光景,在大战中重伤,双方兵甲都损伤惨重,但霍渡则还未等到回皇都接受更好的治疗便死在回途中。
大凉则乘胜追击又拿下三座城池。
盛昭昭从小不拘,时常到霍家短住,于是也学了点猫狗功夫。
霍家无人可上,等同于辰国无人可上,朝堂上议论纷纷,那些嘴上说的好听的奸佞之人,哪里敢真的上战场呢,推举之人无不是纨绔子弟,霍家长女霍湘却身着霍正盔甲上朝,向皇帝请兵。
盛昭昭听到消息便冲向朝殿,但是她跑来的速度还是有点慢了,官员们已经在往外走,明显是下朝了。
她跑到大殿跪下就大喊:“父皇,霍湘表姐从小淑婉过人,柔顺恭谦,但她从未学过御身之术,不通刀剑,实不是抵御凉军的最佳人选啊。”
皇上并未出现,盛昭昭足足在殿内跪到了天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只剩霍湘还在劝她,让她走。
打扫内殿的宫人不敢做声,都闷着头做完就赶紧跑出去,生怕自己被波及。夜后寒意四起,皇帝于心不忍召见了盛昭昭,谈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允盛昭昭以参议之名随霍湘北上。
刚来军营时士气低沉,凉军也因为和霍渡则的一场硬战停军休整,霍湘和盛昭昭也得以有时间了解漠北的情况。
霍湘身为霍家人,从小霍正给她和霍渡则教的东西也是一样的,她没学过刀剑,但是对于兵法运用有些属于霍家人的独特理解。
十年战争,盛昭昭也从刚到军营时的公主殿下变为了盛将军,月前她带领骑兵屡屡突袭,拿回了属于辰国的两座城池,桦城和叶城。
本以为大凉会区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