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开学那天，林灿休了一天假，特地送常元壹去学校。早在前些日子，他就为常元壹添置了很多开学以后会用到的物品。

常元壹总是说足够了，不用再买，但林灿总觉得不够。

他用家里最后剩下的钱中的部分给常元壹交了学费。

校门口外人山人海，每个新生都大包小包地提着行李，还有不少家长一并前来相送。

今天的林灿换下往日的工作装，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和深灰色的长裤，裤子宽松，衬得他的腿笔直而修长。

常元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背着书包，手里提着林灿给她买的薄毯。

“元壹，在学校的时候你多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遇到什么问题也记得及时找我，知道吗？”

“知道。”常元壹按着手机上的地图照片和林灿一起往前走，“阿灿哥哥，这些话你都已经在来的路上说过很多次了。”

常元壹一点儿都不想住校，她不想和林灿分开，“阿灿哥哥，我真的一定要住校吗？就不可以和你一起住外面？”

她的神情落寞而难过，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代表着她和林灿分开的关头也越来越临近。

林灿又何尝不想和常元壹一起？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太自私，常元壹将有她崭新的生活，他不能强行把她留在身边，而是要打开那扇窗户，让她自由自在地飞向属于她的那片天空。

他沉默了一会儿，望着道路两旁错落有致的树木，淡淡开口：“元壹，这是规定，学校里每个人大一、大二的时候都住校，况且课程安排得很满，你住学校才方便，住外面根本来不及。”

“我可以克服的，阿灿哥哥……”常元壹扯着他的衣角，眼里涌现出渴望和恳求之意，“不管多大的困难，我都可以克服，阿灿哥哥，我想和你待在一起，我舍不得你……”

她的这些话就像锋利的箭一般，刺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忍不住泛疼。说起舍不得，林灿何时又舍得过？

他告诉自己要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情绪，不让难过表现出来，空着的左手摸在常元壹的头上，动作轻轻的，就像在安抚。

“元壹，没关系的，我们又不是见不到了，每个星期你都可以回来，那时候，我会做很多好吃的等着你。”

常元壹已经不止一次向林灿提出不住校的这个诉求，但是每一次都没有成功，渐渐地，她开始明白，她无法改变林灿的心意和想法。

她知道，他担心自己不住校就无法适应大学的校园生活，常元壹忍着心里的伤心，和林灿继续往前走去。

宿舍外面，林灿将最后一件行礼交给常元壹，准备同她告别。

“元壹，你在学校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可是会检查的。”

常元壹看向别处，不想让已经有点湿润的眼眶被林灿发现端倪。

“知道了，阿灿哥哥，你也要记得按时吃饭，我会检查，检查得比你还勤。”

林灿不禁笑了下，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掩藏自己内心的无奈，“是，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从小到大，你检查我的时候可不少。”

“知道就好。”

常元壹已经不敢再看林灿了，因为她害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那么多年的朝夕相伴，如今却要分居两地，常元壹离不开林灿，这永远是她无法接受的。

“行了，快进去吧，收拾床位，到中午了就去吃饭，好吗。”林灿将常元壹放在自己兜里的手机拿给她，“好啦，元壹，别不开心，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一直都在。”

“嗯。”常元壹抬起脑袋，眼睛湿润润的，同他挥挥手，“阿灿哥哥，你回去的路上要小心，我上去了。”

林灿点头，望着常元壹转身离开，但他并没有选择立刻回去，而是一直停留在原地，能再多看她几眼都好。

常元壹怎么会不了解林灿？现在的她不敢回头看他，因为她怕自己一旦与林灿对视，眼泪就会汹涌地流下来。

她走入拐角处，眼泪啪嗒落下，常元壹止不住心里的悲伤，这种难过就好像是上天从她身上抽走了最重要的东西，她失去这个，就等同于失去了呼吸的渴望。

估摸着林灿差不多离开了，常元壹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转角处出来，望着宿舍门口外林灿转身回去的背影。

他还是从前那个骄傲的少年，在常元壹心里，一直都是。哪怕岁月给他施下了很重很难的担子，但他没有屈服，也永远不会屈服。

他就像小时候照顾常元壹一样，伴她身旁，永不分开。

林灿的背影映入常元壹的眼帘，她的心里一抽一抽地痛，泪水也没完没了地涌出。

常元壹想，自己还真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渴望待在林灿的身旁，渴望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哪怕世界只有他。

过了很久，整理好自己情绪的常元壹提着行李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