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住
深陷牢狱中,他多亏了年大人的照扶,才不至于丧命于此,因而得知十年前年家被拐走了一个幼女。
每每谈及此处,年大人忍不住悲戚哀痛。
老父亲的说辞夏蝶放在了心上,可人海茫茫,去何处寻一个脚底三颗红痣的女子呢?
十年光景多么漫长,出落成什么样也不知晓,活不活着都不一定呢。
夏蝶正皱眉想着,就见宝春溜进来了。
她提着一盒桃花酥,自顾自脱了外袍挤上来,夏蝶往里挪了挪,好奇她怎么这会儿过来。
“明天不用当值吗?”
自从两人交换了彼此的秘密,走的越来越亲近。
“你有没有发现四爷对我……好像不太对劲呐?”
夏蝶见她支支吾吾,隐约猜出什么意思,不过她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
“每隔一年内务府就会验一次太监的身,你身段儿越长越开怎么遮得住?倒不如借这个机会寻条后路。”
“不行。”宝春赶紧摆摆手。
到底哪里不行她也说不清,下意识不想往那方面想。
想了想,夏蝶对她悄悄耳语,“男子对女子的反应自然不同,何况你俩有过肌肤之亲,何不再试探一次……”
但凡是个男人,触碰到太监多多少少会引起不适,除非有龙阳之癖。
假装摔到他身上,观察他什么反应,总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摔上去的角度和时机都很重要,若四爷看书时,她端着茶水摔在他身上,说不定老板一发火,脑袋就没了。
最好是晨起更衣那会儿,托盘上是柔软的衣服,比较稳妥,于是宝春顶着黑眼圈起了个大早。
四爷头天晚上睡得也不踏实。
宫里没了个小阿哥,太子不见半分悲伤,龙颜大怒,说他没了人伦纲常。
事实上皇家兄弟那么多,一个小贵人生的小阿哥与太子差了几十岁,连面都没见过能有什么感情?可皇上不这么想,那就没处说理去。
四爷正闭眼假寐,窗外传来了响动,他踱步过去,见宝春跳进旁边的雪堆里,脚上的鞋全被打湿了。
冻得打哆嗦还踩个不停,像是有意为之,四爷好奇,就没出声叫她回话。
掌灯后宝春进来了,鞋上的冰全化了,水渍拖了一地,踩上去就能滑倒。
四爷暗暗拧眉。
平日凌晨她进来伺候,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今日却格外精神,像藏了心事。
然后就见她眼珠子转了转,左脚绊住了右脚,佯装一个踉跄向他摔去。
四爷心里好笑,张开双臂接住了她。
宝春多希望现在自己摔个狗吃屎,但那双大手就是稳稳地托住了自己的腰,稳的她心慌,差点忘了呼吸。
目光和他黑压压的撞在了一起,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愉悦?
四爷眸光沉了沉,存了逗弄的心思,猛地松了手。
托举的力量瞬间消失,宝春整个人向他压了过去,两人倒在后面的榻上,木床晃动,她趴在他身上脸都烧了起来。
空气凝固了一瞬,他又用那种将人吸进去的眼神看她了,鸦黑浓密的睫羽直直的,没有弧度。
像是一瞬又像是好久,她才回过神想着得爬起来,手抵在他胸口却不敢用力,烫手似的。
掌心下有力的心跳震的她心慌,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只剩下唯一的念头……
完了,他知道了。
窗外凌乱的脚步声越靠越近,苏培盛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爷,内务府量身的人到了,就在外面候着。”
颁金节前要做几套吉服,都要量体裁衣。
等了一会儿,屋里没有回应,苏培盛又问:“……爷?”
想躲,手腕却被四爷按住,一大早他的掌心怎么这么烫,灼人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压迫感,压的她连头都不敢抬,使了吃奶的劲才挣开他的桎梏,顺着耳房逃了出去。
苏培盛进来时,意外发现主子爷心情愉悦。
举着尺子的婆子要求多次转身,也不见他有任何不耐烦,就连早膳都多吃了一碗。
“条案上那支梅花插的不错,是谁摆的?”
“是宝春。”苏培盛恭顺地回话。
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主子爷的条案除了宝春还有谁能碰?这是明知故问啊。
果然,四爷接着就指了指桌上的那碗燕窝,“花插的不错,端去赏给她。”
苏培盛又想吐槽,主子爷这是变着法儿找理由赏东西啊,糊弄人也太不走心了。
小春子这是给爷下了降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