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军
乎比以往顺眼了不少,可惜今夜还是个藏污纳垢、害人性命的去处。他转头望向愣神的窦清欢,胸口一窒。
“你还好么?”
“我没事,”小姑娘回过了神,朝他勉强笑笑,“只是在想,苏将军打算如何审我?”
“你想起来了就说,想不起来便罢了。”
窦清欢一激灵,连忙抓着将军的小臂,眼神殷切地问道:“你信我是想不起来?”
男人对她的疑问颇为不屑又无奈,“你根本不是个藏得住事的性子。连东家票被人收购都能急得一晚上不睡,真知道这等案情又怎会若无其事?”
好吧,说得倒是没错。她吐了吐舌头,大为释然地接下苏无羡的评判。只要有他信自己便好,否则真的要说不清了。
“可就我想起来的,那不过是封寻常书信罢了。为何皇城军要盯着太子不放?”
“原因很复杂,”苏无羡沉吟半晌,这才向她娓娓而叙,“皇城军直属于圣上,这等直指太子的行动也一定是圣上的旨意。”
“太子的亲爹要查他?”窦清欢表情扭曲,这是什么帝王心术豪门恩怨?
“当今圣上和太子的关系扑朔迷离多年。太子生母是先前的皇后,皇后在世时,父慈子孝其乐融融。可自她薨逝后不久,太子便日日沉溺于声色犬马。”
窦清欢不解,“可如今的太子不是不近女色么?”
将军全身的肌肉悄悄绷紧,下颌僵硬地动了动,咬着牙继续说:“荒淫无度了一阵后,太子府出了件大案子,惊动朝野。他虽被摘了出来,却也遭到重斥,险些被废。”
窦清欢心中一紧,“难道是——碧萝?”
苏无羡闭上眼,痛苦地点了点头。那之后的太子府停了一切宴饮,府内的女眷丫鬟也遣散了许多。太子本人也性格大变,深居浅出,修身养性,听闻除去朝务便常常研习道法,府内装潢也全换以绿植松竹。
“人都说太子经此一事意志消沉,不曾想避嫌至此仍遭圣上怀疑。皇城军暗查太子多年,几乎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不过太子身边也有麒麟军护卫,皇城军连细作卧底都折了几波,硬是没什么进展,想来有你这个人证在,这是他们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他嘲讽地勾着嘴角,银甲在月光下映着冷冽的光芒。都以为江城军是麒麟军的对家,其实江城军里只有他一个与太子府有血仇而已,更多的时候只是诸人看不惯麒麟军的作派,才会心有不屑。
而皇城军,才是实打实地盯紧了太子府,像是随时准备俯冲觅食的猎鹰。
窦清欢听得头疼,不住感慨帝王家的父子孽缘。只是不知,既然是皇城军的暗访,自己为何也会搅在其中?她犹疑了几分,向苏无羡试探问道:
“你可听说过‘慕容柒’这个人?”
苏无羡凝神回想,摇了摇头,细问道:“可是军中之人?”
“她有六个哥哥,倒是参军的,不过听闻都已殉国了……”
“慢着,你说的难道是汉城慕容家?”苏无羡猛地转头,“慕容家早年有六位忠勇之士接连参军,而后又消失匿迹,却从未听闻有‘慕容柒’这等人,难道是慕容家的第七子?”
总算认祖归宗了,窦清欢苦笑一声,“不好意思,我好像就是那第七个不争气的孩子,让苏将军失望了,我是个女儿身……”
将军惊诧地望向身边花容凌乱的姑娘。他也与慕容家的几位兄长有一面之缘,对比眼前这个人,除了她在生意场上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外,倒真看不出有多相似。
“怎么,你还觉得我有辱家风了?”
窦清欢有气无力地挑着话头开着玩笑,心知刚刚在皇城军的包围下自己的窘态暴露无遗,大概也配不上那素昧平生的显赫家门。
“不敢不敢。”苏无羡连忙开启无效安慰,“你虽不能像你家兄长一样参军效力,却颇有经商头脑,谁说女子不如男嘛。”
“话莫说得太早。”小姑娘提振着精神分析,“如若我不曾加入皇城军,又为何要潜入太子府偷密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