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心之举
讳地承认了,她的笑容转瞬即逝,“虽然你现在手无寸铁,但孤相信你有手段也有脑子,这个时候若是不让你站到孤身边来做事,岂不是可惜了?”
“殿下自己也是可以破局的。”
“可以,但,有你不好么?”
李昀离侧头,反问道。
“殿下。”云初牵唇一笑,二人已经走到了门外,指引的侍女在前,穿堂风吹得酒燥热散去,竟十分舒爽,
“若是殿下愿意,殿下全然信我,我便一定会全力帮殿下的。”
“那孤若是不够信你呢?”
李昀离的声音有点绵长,像是醉了,但话又说得很清醒。
“不够信你的话,你还帮不帮孤?”
云初心跳得很快,感觉更像是自己醉了。
“不够信……”他轻吟一句,走了好几步,才坚定了语气,道:“只要有一点信,便行。”
他是一尾漏在网外的鱼,赌李昀离还没有发现他也同样来自曾经。
既然她不知那些龌龊之事,他便还能贪心。
可越与她接近,便越会带给他不安。
比如现在。
云初更愿意相信,是因为自己亡魏皇子的身份让李昀离说不敢信任他会帮她,却也不可避免地怀疑,她是否发现了自己的来历。
进而又理所应当地担忧:万一有一日,她发现了,会如何?
真要到了那一日,他定然无法平静面对她审判的目光。
李昀离勾唇,轻轻地笑了,月色下的笑容安静又舒心。
“好啊,那便信你。”
侍女引二人穿过一片廊檐,便到了卧房,侍女打开房门,行礼告辞。
房门口便只剩下了二人。
李昀离瞧着他道:“只有一间呢。”
云初是以侍君的身份随行的,州府的管家并没有给他单独再备一间房,他们来得急,这院内偏房估摸也还未打扫过。
他愣了愣,打量着李昀离的表情,猜测着这句话的用意,试探道:“我不进……去?”
李昀离没侧头,垂在身侧的手却很顺利地抓住了云初的手,一把拉住。
云初全身一僵,便被李昀离带着进了门。
这感觉很是奇怪,他们曾经明明什么都做过了,可此刻被她抓着手,竟让他无端生出来几分紧张。
云初突然有点不敢进这个门。
李昀离拉着他的动作并不粗暴,桌上亮着灯,他被她拉着,走到桌前坐下。
云初低着头,没敢看她一眼。
李昀离清醒得很。
她拉着云初坐下之后,自己坐到了桌子对面,表情略严肃。
看起来像是要交代什么大事,或是要谈判一般。
云初并不知她在想什么,坐直了等她说话。
“侍君,你恨孤吗?”
这个开场白像是炸开的火药,云初微微睁大了眼睛。
李昀离见他不答,伸手又倒了一杯茶。
在京城时她并没有与侍君交过心,那时她初来乍到,对他人和相关事物都不了解。
现在几个月过去了,她一改原主对他的作风,云初也表露过对她的善意。如今又到了雍州这个新地方,勉强算是脱离了一点点原文剧情,她也该处理一下与这位原文主角的感情问题。
“恨?”她帮云初作了答,抿了一口茶,道,“孤将你带出天牢,却折了你的傲骨,恨孤其实也是应该的。”
云初哪里敢说?他拼命摇了摇头。
这话他答不了。
他不恨李昀离,至少前世,他在李昀离死的那一刻并没有感到畅快,后来更是诸多悔意,夜夜难寐。
是他伤的她,他没资格恨。
但他此时是被大楚的长公主折辱了两年的云初,跌落云端,若说不恨,也太像是违心。
云初如坐针毡,起身便要屈膝,还没跪下又被扶住。
“你坐好,孤今夜想与你谈谈。”她语气平实,给云初也倒了一杯茶,道,“不必惊慌。”
“殿下。”云初的呼吸微停,“我……”
他该怎么说呢。
“今夜孤许你无错,日后也绝不翻旧账,孤今夜想听真心话。”
“好……”云初抬起头来,看向了她,“若是殿下想听真心话,我,不恨殿下。”
李昀离挑了挑眉。
这话倒是也还算在她意料之内,原主和云初是少年情意,容易叫人记很久。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少年时期的情谊,竟有如此之深。
“那你猜,若是重新来一次,孤还会不会在两年前选择把你从天牢带到府上?”
两年前救他出天牢,算是原书之中他们后续所有恩爱纠葛的源头,既然她也是重来一次的人,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