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横木40
晚饭后,宋丞风和牧冬尧返回各自的房间休息。
她躺在床上,回想着刚刚的对话。
虽然温野渡提前透露了消息,但这位国家队主教练并未很快露面。
用宋丞风的话说就是:“问资料只能说明我被纳入了考虑范围,想要再进一步,还需要实实在在的成绩。”
她翻了个身,探手向床头的中控,想把屋里的灯关上。
然而,就在她刚刚触到开关的一刹那,卫生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似的。
她被吓了一跳,赶忙缩回手,半撑着身体坐起来。
“有人吗?”
她试探着喊了声,随即想起自己刚才还去卫生间洗漱过,没有发现异常。
牧冬尧于是下了地,放轻脚步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摸索过去。
卫生间里一片狼藉。
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水,灯光倒映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而不停浮动。淋浴间的一处水管从接口处断开了,水流掺着水雾,透过玻璃门的缝隙,持续不断地向外喷溅。
自己住的时候,她曾处理过类似的情况,第一反应便是去找水阀,打算先把水止住。
然而这间酒店的装潢太高级,几乎所有管线都被藏得严严实实。
她一无所获地关上洗手池下方的柜门,只好先退出卫生间,给前台打了电话。
前台派人上来需要一定时间,眼看积水就要漫过门沿流进屋里,她蹙了下眉,拉开了淋浴间的门。
软管由于水的冲劲而不断扭动着躯体,牧冬尧抬手,直到第三次才成功捉住管子,将其怼到排水地漏里。
地漏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积水漫延的速度顿时减缓不少。只是这一通操作下来,她的身上也被淋了不少水,原本宽松的短袖都贴在了身上。
门铃按响,她一时间来不及换衣服,披了件浴衣便去开门。
来处理的是当晚的值班经理。
他用工具打开墙角一处隐秘的检修口,关闭闸门以后,水便不再流了。
牧冬尧见他动作迅速,以为他很快就能把水管修好。谁知他检查完水管的断裂处后,一脸抱歉地说:“水管需要进行维修替换部件,但维修师傅今天不在,最早得明天白天才能到岗。”
“也就是说这个房间今晚都不能用水?”牧冬尧问。
“是的。”
“那可以换到其他房间吗?”
“实在不好意思,因为要接待比赛选手,所有房间都已经住满了。不过我们可以派车送您到附近的其他酒店,并承担您的住宿费用。”
值班经理一脸诚恳。
牧冬尧回想起来时路过的大片空地,问了一句:“你说的这个酒店有多远?”
“十公里,开车大约十几分钟。”
牧冬尧默了默。
她现在身上还湿着,就算车上只需要十几分钟,但是加上搬运行李、登记入住的时间,怎么也得半个多小时了。
而且明天还要再坐车回来,折腾来折腾去的难免麻烦。
“……算了,请保洁来打扫一下房间吧,我将就一晚。”
“好的,我马上安排人来打扫。为表歉意,我送您一张代金券吧,您可以在一楼的马具店中使用。”值班经理连连鞠躬。
他态度积极,牧冬尧也没多追究什么,只说了声“好”。
值班经理进屋的全程,她都没关门。或许是听见了这屋的声音,走廊对面的门忽然开了。
宋丞风整齐地穿着白天的那身衣服,看了眼离开的值班经理,视线又落回牧冬尧身上。
“怎么了?”
“……我房间的水管爆了。”
她湿漉漉的发梢还坠着水珠,眼底微微泛潮,故作镇定的平静之下,那道爆裂声响带来的惶惑尚未完全散去。
浴袍外套遮挡住了她的身体曲线,但从敞开的领口处,仍能窥见那件湿透的短袖,软塌塌地贴着皮肤,像是为她优美的锁骨蒙上一层半透明的白纱。
他的喉咙有些干燥。
宋丞风侧过身,让出一半自己门口的空间,“先进来。”
牧冬尧在原地没有动,“保洁一会儿就来了,打扫干净就可以……”
“你现在需要洗一个热水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宋丞风坚持道,“你过来,我帮你看着保洁。”
他并没有夸大其词,湿衣服穿在身上,的确是有点冷。
牧冬尧一咬牙,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走进他的房间。
宋丞风指了指门口墙上的插槽:“房卡只有这一张,我出去以后,你把门锁好。”
“噢。”她迟钝地应了声。
房门在她面前合上,她将其锁好,又挂上防盗链。
室内重归安静,一股不属于她的、若有若无的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