诽谤
权,则落在了那些实际执行的官府人员手中。
这便意味着,只要官府人员想,便有合理合法的理由拿人,对百姓进行惩处。
所以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比如那些官兵手中没有钱花了,便可随便抓捕一些跨区域流动的人员,等他们的家属拿赎金来赎人。就像许清徽现在所遇见的这样。
所以刚刚那些流民一听到官兵来了,才会飞快逃窜。
许清徽想明白了这一点,知道这不是她一个人所能够左右的事情了。
于是便从怀中掏出了足量的银子,指着先前为沈怀川争辩那人,对刚刚同她回话的那个官兵说道:
“您言重了。只是有一人原是与我一起的,刚被人群冲散了,这才被您的人误抓了。”
许清徽将银子悄悄塞给了那个官兵,低声道:
“还请行个方便。”
那个官兵掂量了下银子的分量,脸上立马堆起了谄媚的笑,立即回应道:
“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是!”
并向身后扬手,示意放人。
为沈怀川说话的那个被放开了,而那些官兵责押着其他的人走了。
“多谢公子相救,公子大恩无以为报!”
在官兵走后,那人立即走近向许清徽道谢。
“不必客气,请问您怎么称呼?”
帮他便当是谢他方才为沈怀川说话吧,许清徽回应道。
“我叫祁连光。”
“方才我听你们在讨论些事情。可否为我们详细说说?”
想起刚刚的事情,许清徽顺便问道。
“当然。”祁连光应答道,“此事还得从前几天说起。”
“我本是龙栖县的秀才,先前因涝灾,和同伴逃难,期间得到过新知府沈大人的帮助,得沈大人举荐来府城某差事。当时我们还有沿途所遇之人对沈大人都是赞颂有加的,可是风向却在几日前变了。”
“前几日我们刚刚到达府城,路上遇见了许多从其他地区一道逃难过来的人,可是在他们口中,沈大人贪没了大量赈灾粮和赈灾银,还和山贼沆瀣一气,侵害百姓。”
“我们气不过,与他们争辩,可是收效甚微,我的同伴还被打伤了、我的举荐书在混乱中也不知所踪了。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啊,简直是不可理喻!”
祁连光说着说着不由得眼眶发红,感慨万千。
竟然还有这种事,许清徽也感到讶然,这事她完全没有想到过。末了,她也只能塞给祁连光些银子,嘱咐他可以带受伤的同伴去高家医馆看诊。
祁连光记下许清徽的样貌名姓并道谢后离开了。
“公子,公子?”五两唤回了自祁连光走后便一直在发呆的许清徽,并说道,“公子,裴公子的私宅到了。”
五两其实并不理解许清徽究竟在干什么,许是又来寻裴公子的吧,之前小姐也经常过来。但无论如何都不打紧,主子吩咐什么,她照做就是。
许清徽回过神,抬头看,果然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裴别鹤那座私宅门前了。
她刚吩咐过五两要来这里。
五两上前敲门,门应声而开,开门的管家一眼便认出了五两和站在五两身后的许清徽,而没想到管家的态度却比先前和蔼了许多,恭敬地行礼道:
“许姑娘!”
许清徽带上笑容,轻声问道:
“您家裴二公子可在?”
“公子有事不在宅中。姑娘寻二公子可是有事?”
“确是有桩酒楼修缮装潢的差事,想寻裴二公子帮忙。”
“公子前日已经吩咐了下来,只要是许姑娘的差事,我等均照办便是。”
“哦?那便有劳了。”
许清徽将先前自己所画的、关于酒楼改造想法的工程图和范保所列的材料清单递给了管家,并嘱咐到所需银子直接去许府找她支取,之后便带人离开了。
她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寻裴别鹤帮忙的,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许清徽走后,管家却直接带着许清徽给的单子去了后院。
后院造景巧夺天工,管家穿过水榭楼阁,转过一处假山,来到了一座位于湖边的凉亭。
凉亭之中,两位雅致公子正在执子对弈。
管家恭恭敬敬地走到其中一人身后,将方才之事一五一十地进行了禀告,并呈上了许清徽刚给他的单子。
“许大小姐既然已经说清楚了,你们照做便是。”
管家领命退下。
说话之人一袭紫衣,斜斜倚靠在椅背上,手中把玩着一粒黑子,随着话音玩世不恭地将棋子落于棋盘之上。玉做的棋子与棋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其人嘴角微微勾起,周身气质慵懒而邪魅,正是裴别鹤本人。
“到你了。”
裴别鹤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