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巷
裴别鹤退后几步扬起广袖,又恢复了一派温和有礼的样子,让在一边,不再挡住许清徽的路。
许清徽咽下口口水,试探性地动了几步,发现裴别鹤仍旧没有任何要拦住她的意思,便抓住时机,一溜烟地冲到了不远处的那堵矮墙,利索地翻了过去。
她提着一口气一下子跑了老远后才回头看,身后裴别鹤果然没让人追过来。
这裴别鹤,怎么这么阴晴不定,变脸比翻书还快。
看见许清徽是怎么出去的之后,裴别鹤的脸上却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真实的笑容。
一人出现在裴别鹤身后,正是先前出声放许清徽进来那人,乃是裴别鹤的贴身护卫,邓辞。
邓辞询问道:
“公子,要追吗?”
“没必要,让她走吧。”
裴别鹤摆了摆手,阻止了其他人想要追过去的动作,回头笑意收敛,话音一转,问道: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属下不知。”
“真的不知道?她是你故意放进来的吧。”
“属下知错,请公子责罚!”
“本公子的好戏你倒是看得欢快,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就别领了。”裴别鹤走进院子,继续问道,“她刚说的春风楼是怎么回事?”
“罗晔想低价买下春风楼,合并旁边的罗氏铺子,一并改造成大规模酒肆,之后作为罗氏的情报处。可是被这位许大小姐截胡了。”
邓辞详细告诉了昨日春风楼发生的事,并添油加醋详细演绎了一番,最后补充道:
“刚刚还收到消息,罗晔暗中找了人,要对那个春风楼下手。”
“哦?有意思。”
*
被方才的事情耽搁了一会,许清徽便直接赶往了和范保约定的地点。
范保已经早早便在等候了,见到许清徽过来,连忙起身行礼。
“范老板不必客气。眼下手续可是准备齐全了?”
范保迟疑了一下,想起来这几日里家中和铺子里伙计们的争论。
春风楼是他们家族里的人一点一点发展壮大起来的,一点一滴都是几辈人的心血,轻易变卖祖产,那是到了地下都会被祖宗戳脊梁骨的;所以除非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将铺子转手他人。
可是眼下,一方面是其他铺子生意日渐红火,春风楼来客却日渐稀少,本就赚得更少、在艰难维持运转;另一方面春风楼又被罗晔看上了,这位爷他们可惹不起,春风楼确实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店里有很多人并不相信许清徽,他自己内心也在打鼓,毕竟传闻里这位许大小姐的名声可比那位罗少爷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这几天铺子里关于究竟是否应该将铺子真的卖给许清徽,展开了不小的争论,虽然不信任许清徽,可是谁都给不出更好的解决对策。
范保心中也在打鼓,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许清徽要花高价买下春风楼?
但就这几次和许清徽接触来看,范保觉得许清徽和传闻中并不一样,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值得相信的人,所以范保决定赌还是一把。只是有些事情还是得在一开始就说清楚的好。
许清徽看出来范保有顾虑,便说道:
“范老板有话直说无妨。”
“范某确实想请问许姑娘,为何要高价买下春风楼?”
“我范某人是做生意的人,看许姑娘也是坦诚之人,范某不想有所欺瞒。今年逢大灾,生意不好做,来的客人本就比往年少了三成;前些天罗少爷又一直带人前来,铺子里东西被砸坏了不少不说,更是吓跑了许多客人。春风楼本就是间客栈,日常收益靠的便是流水订单和客人住宿,眼下损失不少不说,还欠下了不少外债。这个时候高价买下春风楼,要赔进不少银子、还得不到任何收益不说,也会得罪罗家,留下麻烦。”
“这个范老板不必担心。我□□风楼自有我的用处。范老板可以当我是纯属看那罗晔不顺眼便可。我买下春风楼后,许家便是春风楼的靠山,之后遇上什么事情,我自会出面。至于银子,范老板可相信在下,这些成本很快便可以赚回来?”
许清徽想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先前所说的三千两,只是买下铺子所有权的价格。至于铺子修缮、填平外债等需要支出的银子,我会另付一笔。”
“这如何使得!”
范保一惊,那些外债本就是罗晔领头带人弄出来的,铺子所有权若到了罗晔手上,罗晔自然不必支付;可铺子若在其他人手上,这则是必须赔付不可的了。
范晔都做好打算自己去填这个窟窿了。
“范老板若过意不去,接下了便帮我好好经营春风楼吧。”
锦上添花常有,雪中送炭难得,范保动容道:
“范某定会尽心竭力、早日帮东家赚回这笔钱!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