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
,许清徽和沈怀川二人被山贼带到了山贼的临时据点,这个据点位于一处背靠高山的天然洞穴之中。
这处天然形成的洞穴被改造成了大堂,乱中有序地摆放了一些用具和器械。空气中潮气夹杂着汗味、泥土味,彰显着此处朴实的风格。
踞虎寨的“白扇”军师谢昀,正在向坐在大堂中的踞虎寨老大贺善汇报情况。
军师谢昀一身灰色长衫,不像山贼,倒更像个读书人。上山前他也确实是个秀才,但被贪官污蔑压迫,家破人亡,不得已只能上山做了山贼。
山贼老大贺善,则生得虎背熊腰、人高马大,手边还立着一把大砍刀,刀背上坠着七个铁环。
此时已入夏,即使已处于山中,但仍旧会感到湿热。
贺善却围着一条狼毛裘,从胸前贯到后腰。
贺善现下正愁眉不展。
早前他们收到消息,会有一支队伍运送好几车粮食和药材,所以昨日贺善才会带人提前埋伏在了沈怀川一行人进山的路上。
在目前这个境况下,粮食和药材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香馍馍,更是他们山寨急需的物资。
本来眼看就要得手了,却突然爆发了山洪,粮食和药材都被冲走了不说,还伤了二十多个兄弟,这令贺善十分气恼。
现下还有七人没有找到,正在紧急搜寻。路上他们还找到了沈怀川队伍里的几个人,也一并带了回来救治后看押了起来。
现在谢昀正是在请示贺善,被带回来的那几人该如何处置。
贺善甫一抬头,就看见了被押回来的沈怀川。
“站住!”
一道雄浑的声音传来,随人的声音一起传来的还有铁环撞击发出的叮铃声。
是贺善喊住了那两个带沈怀川过来的小山贼,那两个小山贼本是打算将沈怀川二人送去和之前抓到的人关押在一起,见贺善喊住了他们便立刻停了下来,向贺善回话。
没一会贺善就大跨步走到了他们面前,眼神都没分给其他人,他是直直冲着沈怀川去的。
原本看押他们的两个山贼已自觉让出了道路。
贺善将原本抗在肩上的刀往地下一丢,厚重的刀直直插入了地面的岩石,刀背上的七个铁环相互撞击震动,增加了贺善威厉的气势。
大刀立在沈怀川面前,带起的疾风卷起了地面的尘土,也扬起了沈怀川的衣摆。
沈怀川却面无惧色。他额前的碎发被刀风带起又落下,人却仍一动不动、不卑不亢地站在贺善面前,像风雪里的青竹。
贺善的气场竟没能压过他。
贺善讥笑道:“是你小子!”
贺善认了出来,眼前的人正是昨日他们拦路打劫的那伙人里领头的那个。沈怀川这身气质确实特别,所以他仍留有印象。
贺善一手撑在刀柄上,胡子拉渣的脸上,本就不大的一双眼睛斜眯着看向沈怀川。
“就是你小子害我众多兄弟受伤?”
在贺善的眼神下,沈怀川迅速判断出了当下的局势。
按照本来的计划,他是要在昨日与贺善达成交易,从而通过踞虎寨,顺利进入主寨齐云寨。但被突发的山洪打乱了部署。
现在随机应变,如果顺利也能够接上原先的计划。
“谁也没能料到会突发山洪,都是意外。”
沈怀川拱手,看上去道歉态度十分诚恳。
“呵,那么多大道你不走,偏将老子往山沟沟引,”贺善一把抽起刀,握在手里,“说这是意外老子会信?”
贺善擦拭着刀锋,看架势下一秒就要砍人。
“贺老大明鉴,我只是一路过商人,对此地不熟悉才走错了路。”沈怀川说道,“损失我自当全部赔偿。”
“你知道老子是谁?”
“贺老大威名远播,过路之人无人不知。”许是沈怀川态度太好,贺善情绪没有一开始那么激动了。
“不敢欺瞒,小弟是族中庶子,不受器重。听闻近期清川府水患严重,故想来此寻觅商机,搏一搏前程。”
“若大哥能应允,小弟自当奉上丰厚路引。”
沈怀川使用了伪造的身份,而且采用了诚挚恳切的态度,言辞之间顾及到了贺善面子,却又不见谄媚。
谢昀走近,低声对贺善耳语了些什么。
贺善很快从先前的怒气中平复,想起来最开始收到的消息。
每个山寨在周边山脚下都有暗桩,负责打探消息。
先前城外暗桩传回消息,有一个外地商队将运送大量粮食和药材进入清川。
领头人姓金,是中原一个大族中不受宠的庶子,劫了他并无后顾之忧,又能拿到丰厚货物。
加上山寨受灾,此时粮食和药品正是紧缺。
所以前日,贺善才会带人布下埋伏,打劫沈怀川。奈何突遇山洪。